那是一個身材偏瘦,面色陰沉,高抬著下巴磕的傢伙。
這人手裡沒拿東西,走得慢慢的。
當老大的手裡都不會拿這些玩意的,這人現在正擺出一副老大架勢,眼神陰鷙地盯著前面坐在小桌邊喝酒的兩人。
這人正是吳三,吳三這兩年名聲漸壯,本來不想管這種街邊鬥毆的事情,尤其一聽說是個賣羊肉串的,裡面沒什麼大油水可榨。卻又禁不住那三角眼的表姐連哭帶鬧,說這小攤主嘴毒腹黑,還會功夫,便親自前來。
站在馬路牙子上,他看著兩人,從得到的資訊裡,那個大漢便是揍了三角眼的人,他心想,果然不錯,從那大漢的坐姿,手腳來看應該是練過武的人。
吳三在心中冷笑,他以前也練過武,但後來荒廢了,因為他發現這個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比武術更管用,那就是槍,想完他摸了摸腰間。
一個小弟在旁邊諂媚地湊過腦袋,吳三對他微微點了下頭,那小弟跑了出去,直跑到羅天歌和石泰山的身前。
石泰山警惕地看著那小子一眼,沒有說話,小弟乾笑幾聲,說道:“剛才就是你在這裡動手,打了我們老大的手下。”
石泰山一愣,不知道這唱的是哪出,對面這麼多人,都拿這傢伙,一副虎視耽耽的樣子,好象也沒有必要過來和他講什麼道理吧。
那小弟擺出一副老江湖的架勢:“出來混的都不容易,我們大哥看你一個外鄉人,在街邊擺攤,風吹日曬也挺可憐,所以讓我過來和你談談。”
石泰山喝了一口酒,看著這個傢伙,沒有言語,心說,來這麼多人,拿刀拿棍的,還有什麼好談的。
那小弟見他不說話也不惱,閃過身子向後面一指:“你看我們這麼多人,你能打得過嗎?當然,我也知道你很能打,有些功夫,不過打這麼多人好象也難了點吧。”
石泰山點了點頭,這麼多人確實不好打,他說道:“你過來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小弟見他介面說話,眉飛色舞起來,道:“我剛才說了,大哥看你可憐,不想為難你,你一個外鄉人要是死在這邊,都沒有人給你收屍,所以他想幫你一把。”
“怎麼幫?”石泰山聽得一頭霧水。
“俗話說,欠債還錢,打人看病,你剛才打了我們三個人,傷的還挺重,所以大哥說,你要是出點醫藥費,這件事就算了。”小弟這話說的充滿誘惑。
石泰山看了看前面那幾十號人,又看了看對面似乎已微醉的羅天歌,皺了皺眉,心想,對方來這麼多人,難道就是想要點醫藥費?不過要能花點錢把這事解決了倒也行,那三個小子只傷了倆,並不是太重,想來想去好象看病也花不了多少錢。
石泰山是條血性的漢子,但卻不是個莽夫,知道真正打起來,形式對自己不利,那三個人小子雖說要砸自己的攤子,但卻也不算真砸到底啦,自己出手把其中一個打斷了肋骨陪點醫藥費倒也算了,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放下酒瓶,他看了看那小弟,說道:“好,既然你們肯講道理,我也講道理,出點醫藥費也行,你們……要多少錢。”
那小弟並未答話,而是顛顛地跑了回去,然後吳三對他輕聲說了一句話,他又跑回來,然後道:“我們大哥說了,你憑力氣賺錢吃飯,不容易,不過你這塊是風水寶地,生意一直很好,也不會多要你的,就拿二十萬吧。”
“二十萬,你們這是訛詐!”石泰山忽然站了起來,他此刻才明白對方為什麼有心情在這裡和他講“道理”。
其實那吳三來的時候就盤算好了,什麼替手下出頭,狗屁!
這是個什麼世界,是個錢的世界,打打殺殺為了什麼?混黑道為了什麼?腦袋別褲腰帶上為了什麼?說一千道一萬都是為了錢,為了吃香的,喝辣的,開好車,睡美女,哪有那麼多義氣,那都是電影裡糊弄人的玩意,他的做事方法就是隻要自己佔上風,必然先和對方談錢,拿錢平事不但自己得到了真正的實惠,而且還會落個好名聲。
什麼斬盡殺絕,什麼斬草除根,都是放屁,把能禍害的都欺負跑了,誰養活他,誰給這票人吃喝,更何況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吳三的這種做事方法,雖然局外人看起來十分粗劣,知道他耍了手段,但被他欺負的人卻不那麼看,自己惹了事,人家找人馬前來報仇,如果上來就把他廢了,或者直接大卸八塊,江裡一丟,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但吳三卻先要錢,拿了錢此事算了,說不定還能攀上個朋友,日後自己若是遇到麻煩也可以找吳三去擺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