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有名的宰相里奧拉,曾經說過,讓一座倉庫遠離盜賊的辦法,既不是多加幾把鎖,也不是增加警衛的數量,而是讓每一個警衛睜大他們的眼晴,豎起他們的耳朵。
“毫無疑問,塔特尼斯侯爵大人堪稱當代的里奧拉,您的設想在我看來,簡直無懈可擊,我甚至認為,單單將這用在一群會計師身上,無疑是巨大的浪費,這個設想絕對有史為廣闊的施展空間。”
道格侯爵的話,令那位沉思之中的國王陛下猛然一驚,這是他原本絲毫未曾考慮過的,但是此刻道格侯爵的提醒,立刻觸動了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思緒。
當初老亨利的那件事情,已令他憤怒無比。
而北方領地的巨大虧空,更是令他到了爆發的邊緣。
再加上最近這一兩個月以來,內閣和各部門的那些官員聯合對自己施加壓力,一股鬱悶之氣早已經鬱積在他的心頭。
平心而論,他早就期待著,給總理大臣佛利希侯爵一點顏色看看,這一次原本打算以伽登的事情,挫折一下他的銳氣。
不過現在想來,這種意氣用事的做法絲毫沒有用處,如果沒有辦法給子各部門和內閣重臣以有效的制約,他們仍舊會再一次聯合起來。
現在想來,他們聯合起來,並非像以往那樣是為了對付軍方,此刻他們的目標,顯然轉向了“國務諮詢會議”。
從這一點看來,成立“國務諮詢會議”確實是正確的做法,不過也暴露出了它的不足之處。
“國務諮詢會議”在智慧方面並不缺乏,如果因為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而將財務大臣算上,“國務諮詢會議”至少擁有兩位智囊。
而這兩個智囊,一個擅長計畫和謀略,而另外一個擁有的,是敏銳的政治感覺和豐富的閱歷。
除此之外,道格侯爵也經常能夠提出一些高明的意見,他雖然不是一個獨當一面的人材,不過卻是難得的助手。
同樣“國務諮詢會議”在忠誠方面也絲毫不缺乏,曾經發生過的忠誠危機,已然將那些不忠的成分完全剔除乾淨。
正因為如此,此刻“國務諮詢會議”最顯得缺乏的,便是維護威信的手段。
一直以來,就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可以派上用場,這個奇蹟之子確實神通廣大,不過僅僅只有一個人,顯然根本就不夠調配。
更關鍵的是,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年齡,令他絲毫沒有震懾力,政治畢竟不是戰爭,有的時候成功的威嚇,要遠比強大的實力更加有效。
組建一支直接隸屬於自己、僅僅聽從王室調遣的行動靈活迅速的兵團,這個念頭早已經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面。
但是令他顧慮重重的是,如何有效地控制這支兵團,如何獲得絕對的忠誠,怎樣令他們不至於權力過大而變得有害?
所有這一切,都是令他猶豫不決的原因。
但是,此刻道格侯爵的那句話,提醒了他。
財務大臣所設想的這個架構,用於那些會計師確實有些小題大做。如此有效的架構,應該用來組建那支他夢想已久的兵團。
按照這樣的設想,忠誠和約束都絲毫不成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讓誰來擔當這支兵團的統帥?
首先,從這位至尊的陛下的腦子裡面,跳出來的人選正是那位道格侯爵。
支撐不住這樣只有消耗,卻少有充填的局面。
真正對付那些海盜,倒是用不著依維親自動手,他只需要弄清楚南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以及為什麼海軍會屢屢失敗。
想到這裡,這位至尊的陛下打定了主意。
從那座被水包圍的涼亭出來,那酷熱的天氣,令每一個人更感到難以忍受,那火辣辣的空氣,就彷彿燒熱的烙鐵一般灼燙。
離開王宮,道格侯爵自然是一個人獨行,法恩納利侯爵則和財務大臣共乘一輛馬車。
透過那敞開的窗屍,看著窗外,雖然迎面吹來的是陣陣熱風,但是此刻如果將玻璃窗關上的話,絕對沒有人能夠忍受住裡面的悶熱。
“對於陛下給予我的任命,你怎麼看?”
四下無人,法恩納利侯爵直截了當地問道。
“毫無疑問,這樣的想法,對於陛下來說由來已久,只是這一次,他正好有機會令它成為現實,你我想必都最為清楚,誰會是最強有力的反對者。”塔特尼斯侯爵笑了笑,說道。
“平心而論,這個職位,應該屬於你的弟弟,在勃爾日發生的一切,證明他比我更加合適統帥一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