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將葉芷蔚要走,猶豫的看向他的主子。
風暮寒薄唇緊抿,略一點頭。
青衣二話不說,揮鞭子抽在馬背上,也不管那名被茶壺打破了腦袋的馬伕在地上不斷哀嚎,直接將馬車駛離了眾人身邊。
閆程鳴這時仍想上前阻止,他剛催動座騎,忽覺對面襲來一股凌厲的殺氣,他轉過頭來。正對上風暮寒那雙蒙霜的鳳眸。
風暮寒緩慢催動戰馬行至他身側,目光如劍般自他身上掠過。
“閆將軍……”風暮寒語氣幽幽,就連周圍的溫度也彷彿驟然下降,“閆將軍知道本世子最忌諱什麼嗎?”
閆程鳴自認身手在軍中也算是屬一、屬二,可是他卻從沒有遇到過像風暮寒這樣的對手,看他慢慢帶馬靠過來,竟讓他的背後生出一種莫名的寒意。
風暮寒目若利刃,如同萬年古井深寂而冷冽,攝寒入骨,“本世子最忌諱別人動本世子的東西。”
“你的東西?”雙方雖未正式交手,但閆程鳴卻漸漸被他身上迸出的真氣逼迫得冒出冷汗。
“閆將軍記得就好。”風暮寒冷笑一聲,明明是笑聲,但此時在閆程鳴的耳朵裡聽來,卻顯得森然無情。
風暮寒並未停下,而是與他擦肩而過,催動踢雲烏騅繼續前行。
留在後面的十幾名侍衛面面相覷,心裡全都暗暗鬆了口氣,幸好最後世子爺沒有動手,不然他們還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侍衛催動戰馬,紛紛跟在風暮寒身後離開。
閆程鳴坐在馬背上,直愣愣的呆立在那裡,微風吹過,背後有些發涼。
他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的衣裳全都被冷汗溼透了。
“南王世子……”閆程鳴臉上漸漸浮上一絲玩味的笑意,“果然是個人物。”
此人不除,太子大業難成!
想到這裡,他不由回過頭來,望向剛才風暮寒離去的方向。
突然,他覺得肩頭一涼,扭頭一看,頓時臉上神色大變。
他的肩頭不知什麼時候被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直透肌膚。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閆程鳴以手捏著自己的肩頭,嚇得冷汗連連。
若說剛才的他還帶著一絲不屑與僥倖,那麼現在他才終於意識到南王世子的可怕之處。夾名廳圾。
他甚至連對方是什麼時候出的手都沒有注意到,這要是真的對峙起來,只怕他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另一邊,青衣駕著馬車往鎮國公府的方向而去。
葉芷蔚坐在車裡氣憤難平。
閆程鳴這種人實在難纏,他不像英王,只要略加提點便會退讓,他狂妄而又自大,完全以自我為中心存在,不管什麼樣的冷言冷語,都會被他忽視。
她又想起今天午門的那一幕血腥的杖刑,以及聽到的那些關於風暮寒的流言蜚語,心裡難免有些不安。
如今的風暮寒似與上一世不同,前世他更多的將精力投在軍隊上,而今他則深入了朝堂紛爭之中,她知他並非是喜好玩弄權勢之人,但如今他卻身陷這種紛爭的漩渦。
這種情況,是她所料未及的。
她正在胡思亂想,馬車忽地停了一下。
她剛想開口詢問外面青衣發生了什麼事,只見車簾突然被人從外面挑開,南王世子飄然而入,麒麟官服揚起一陣微風,還帶著些許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不知為何,葉芷蔚突然就有些惱了,她有種被別人算計的感覺。
先是閆程鳴,故意帶她看什麼行刑,為的是讓她發現風暮寒嗜血無情的一面,而後又是風暮寒讓青衣幫她駕車,然後卻光明正大的偷偷跑進她的車廂。
他們……還真是當她這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世子爺莫不是上錯了車?”葉芷蔚惱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靜一靜,她需要時間好好將發生的這一切理順。
風暮寒沒有開口,鳳眸卻是冷冷掠過車廂裡小蓮與米嬤嬤的身上。
她們兩人早就見識過了南王世子的霸道,知道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她們想攔,也是無用的,所以全都挑簾出去了。
葉芷蔚苦笑不得,笑罵道:“你們倒底是向著誰!”
小蓮離開之前扭頭向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葉芷蔚恨的磨牙。
風暮寒在她對面坐定,面沉似水。
“世子?”她覺出風暮寒神色似有些不對勁。
“那姓閆的,都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