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暮寒直接將葉芷蔚抱了起來,大步出了門。
身後兩位嬤嬤半張著嘴,翕動著,卻發不出聲音。
這新娘子出門可是要孃家哥哥揹著出門的,怎麼現在直接就被新郎官抱走了?
要是換了旁人。兩位嬤嬤定會上來勸阻,可是眼下成婚這人是南王世子,他的脾氣可不是憑由人擺佈的。
葉容與驚訝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兩位嬤嬤急忙岔開話頭,“吉時已到,送新娘上轎!”
眾人全都出院子。
葉芷蔚頭上遮著蓋頭,什麼也看不見,周圍不斷傳來人們的鬨笑與道喜之聲。
那些聲音,對她來說,全都是陌生的,就彷彿是一場虛幻的存在。
此刻唯有她所在的這個懷抱,是那麼地真實,她悄悄將手貼近他的胸口。感受著他胸膛裡那顆燃燒著的心,彷彿要帶著她的掌心,一同跳動。
這一世,她又是他的妻,相愛兩不疑。
隱約中,她似聽到他發出一聲輕笑,抱著她的那雙手緊了緊。
花轎停在鎮國公府門外。
周圍滿是看熱鬧的百姓,全都對著那花轎嘖嘖稱奇。
那是一抬十六人的花轎,又寬又大,上面綴滿紅綢與金鈴。
風暮寒將她送入轎中。以身子擋住外面半掩的轎簾,低聲道:“背上若是疼得緊了,就在這裡躺躺,到拜堂時還有好長一陣,你若是支撐不住,便跟為夫說聲,為夫自會為你安排。”
聽他這話,她的心裡不免感動。可是拜堂之事如何能免,她不想讓他擔心。於是在蓋頭下輕輕頷首。
風暮寒這才抽身出來。聽得外面有人嚷:“起轎囉!”
鞭炮聲響起,花轎一路直奔南王府而去。斤乒盡才。
轎身一頓,落了下來。
葉芷蔚剛才在座位上靠了會,這才覺得背後舒服了許多。
她剛坐端正便見轎簾挑起,伸進來一隻大手。
葉芷蔚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手輕輕放入了他的掌心。
跨火盆、馬鞍,一步步進了南王府。
那隻手溫暖而有力,一直穩穩的扶著她,讓她省了不少力氣。
隔著蓋頭,她聽到有女眷竊笑:“沒想到南王世子竟是個體貼的,看把他緊張的。”
葉芷蔚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她只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那隻手,掌心微有些汗溼。
他在緊張自己麼?怕她背上的傷會疼?
兩人進了正堂,儀官唱道:“拜天地。”
風暮寒突然貼近她的蓋頭,低聲道:“能行麼?莫要逞強。”
葉芷蔚一咬牙,都到了這份上,她可不想讓別人看他們的笑話,縱然他是不在乎的,可是她卻要成全他的面子。
她知他想護她周全,可是在她進了南王府的大門後,便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她反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
躬身拜下,舉手齊眉。
她努力忘卻每一次下拜時背後的痛楚。
禮成入了洞房,又是一通繁複的規矩,不過好在南王府這邊因為風暮寒威名在外,所以洞房鬧的並不兇。
葉芷蔚坐在喜床上,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挑了蓋頭,葉芷蔚才發現,洞房裡聚了不少人。
她大膽的抬起頭來,烏黑的眸子如柔光瀲灩,映襯著這一身的紅妝更顯嫵媚動人,嬌柔裡帶著溫婉,矜持裡透著靈秀。
風暮寒鳳眸裡帶了絲笑意,與她相對凝望。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兩世輪迴,一世相思,她不知,他為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有人見南王世子盯著自己的新娘子發呆,不由得笑出聲來,催道:“前面還有等新郎官敬酒的呢,世子快些去吧。”
風暮寒臨出門前擔憂的望了她一眼,她卻微微一笑,示意讓他放心,自己沒事。
風暮寒這才隨了其他人出去到席上敬酒。
小蓮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屋,道:“小姐,世子爺剛才囑咐為您備了些點心,問您要不要吃些?”
葉芷蔚剛要開口,一旁的丫鬟笑道:“現在應該改口叫世子妃了。”
小蓮渙然大悟,不由掩口失笑,“這麼多年,叫得習慣了。”
葉芷蔚這才發現,站在一邊的那個丫鬟非常眼熟。
“你叫什麼名字?”葉芷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