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得向後退了一步。
南王這時已然下了臺階,似準備往院外走去。
不知怎麼,她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她不由得脫口而出:“王爺,您真的生氣了麼?你若是惱了妾身,妾身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痛快!”說著做勢便要往門外廊下的柱子撞去。
南王的腳步慢了下來,他轉過身,望向莊月琦。
他想不明白,為何自己以前居然會那麼迷戀這個女人。
他從未有過的清醒,他看清在她嬌滴滴的哀哭背後的偽裝,看清她眼中暗藏的窺探,也看清她對自己所謂的感情。
“你是皇后賞賜進府的人。總不能讓你自裁在此。”南王幽幽道,“如此一來本王不甚好向宮裡交待。”扔剛雙弟。
莊月琦心中暗喜,這種事其實她也清楚,她與府裡其他女人不一樣的地方,因著她的背後有皇后撐腰,就算她有錯,也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樣直接處死,反而要先向宮裡遞條子。
皇后定會將她護下來的。
南王看了一眼崔先生,聲音裡帶著些陰暗不明的意味:“莊側妃照顧本王,勞心勞神,一病不起,還望崔先生照顧著些。”
“王爺吩咐,在下自當遵從。”崔先生端著白瓷碗走向莊月琦。
莊月琦的臉色“唰”地一下子變白了。
“這……這是什麼……”
“莊側妃聞不出來麼?”崔先生面無表情道,“這種香味,你應該很熟悉才對。”
她當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對方端著的這碗藥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她根本無從猜測。
“莊側妃,趁熱用了吧。”崔先生走上前來。
莊月琦慢慢往後退去,那隻白瓷碗此時在她看來,就像一條毒蛇……不!比毒蛇還要可怕!
她比誰都清楚喝了它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不會死亡,但卻會變成活死人,只能躺在床上任憑別人擺佈。
“不不不……”她不斷的向身後退開,她只想離開那隻白瓷碗遠些,再遠些……
崔先生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向門邊站著的近衛軍。
兩名近衛軍走上前,一左一右將莊月琦輕鬆的捉住了,一人按著她的肩頭,一人扳住她的下頜,逼迫她將頭揚起。
白瓷碗就在她的面前,散發出濃重的香味,令她噁心的想要吐。
“莊側妃,張嘴吧。這是王爺的命令。請你不要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難做。”
莊月琦拼盡所有的力氣緊緊咬著嘴唇。
一名近衛軍捏住她的臉頰,迫使她的嘴巴露出一道縫。
一碗湯藥,全部從那裡傾倒進她的嘴裡。
香味流進莊月琦的喉嚨,隨著她的掙扎,嗆進了肺裡,咳的淌出眼淚,憋得面色青紫。
她期望著南王在看到自己的絕望與悽楚後會有一點點的憐憫,她想著也許這只是王爺對她的恐嚇,稍後那些人便會放開她……
可是她錯了,一直到那碗湯藥全部服下,兩名近衛軍才放開她。
莊月琦的身體撲到在地上,滿口都是那種濃重的異香。令人做嘔。
她翻過身來,爬向臺階,一手伸進嘴裡,扣著喉嚨,想將剛才喝進去的藥吐出來。
“來人,好生照顧著莊側妃。”南王的聲音響了起來,淡漠的,不帶任何的感情。
莊月琦迷茫的抬起頭來,想要尋找南王的所在。
她從未聽過南王用如此語氣跟她說話。
這種聲音冷冰冰的,就好像她只不過是一個物件……無關生死,無關其他……
近衛軍上前來,抓住她的肩頭,將她拖進屋裡。
莊月琦的手指緊緊地扣著地面,在地上拖出長長的一道,直到她的指甲碎裂,迸出血來……
她想要呼喊,可是喉嚨裡卻漸漸浮上一種怪異的酥麻,舌頭完全不聽從她的控制,她無法發出聲音,無法叫喊。
直到她被人丟在床上,她的手指也漸漸失去知覺,最後乃至全身……
這時從門外進來了兩名婆子,莊月琦望過去,她們並不是她院子裡的下人,她也從沒見過她們。
“以後你們便在這裡好生服侍著莊側妃。”崔先生吩咐道。
兩名婆子木訥的點了點頭。
莊月琦瞪大了眼睛,她清楚的看到那兩個婆子的手指粗礫不堪,根本就不是做細活的下人的手,倒好像是……院裡做粗活的。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