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那邊。
病床四周。
兩邊床頭櫃上放著鮮花和水果、水杯等東西,床上躺著的他的肉身面色如常,胸口微微起伏,看著就是他平日裡正常的熟睡模樣,嗯,也沒有任何異常,可以排除掉這邊。
探病客人休息的沙發區那兒也一切正常,孫憶淮的眉頭微微皺起,心想,到底是什麼地方被他疏忽了呢?
殊不知在孫憶淮他沉思的時候,他那肉眼看不到的透明狀態的魂體,尤其是靠著病房門框和牆壁的地方,正慢慢地凹陷了進去;也就是說,他爺爺佈下的那個能攔住他魂體飄出病房外的陣法正在漸漸地失效。
可惜,魂體狀態的孫憶淮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感覺到這種變化,但他的目光這時正好停在了半敞開的那扇玻璃窗戶上,之前將他的魂體快速推到病房門邊的涼風就是從這扇半敞著的窗戶外吹進來的。
孫憶淮記得他母親離開病房前特意將開啟的窗戶微掩上了的,不過半夜風大的話,是完全能夠把這種外推式的窗戶吹開的,涼風吹進來也正常。
不,不正常。
孫憶淮突然想到他現在是魂體狀態,自然界的風再大也不可能連透明的魂體也吹的動吧。
那陣涼風有問題!
發現自己到底疏忽了什麼的孫憶淮立刻想要轉身用手腳狠狠地推一把牆壁,牆壁里布有陣法,哪怕是靈魂狀態的他只要一推,陣法就能透過牆壁將他反彈到病房中間去。
孫憶淮想的是不管那股涼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它想要把自己推到病房門邊,那他就努力讓自己離病房門口遠一點就好了;總之,反著來就行。
可等他拼命想要轉過身去而不能的時候,孫憶淮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魂體已經深深地嵌入到牆壁的裡邊去了。依照孫憶淮記憶中病房牆壁的厚度,最多再過幾分鐘,他的上半身就要穿透牆壁,出現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了。
不知怎麼的,孫憶淮突然就想起了這幾天在病房樓裡突然去世的那幾個病人,心想:他們不會是因為靈魂飄得太遠無法及時回到肉身,所以才離奇去世的吧。
聽給他換藥的護士小姐說,那些病人雖然跟孫憶淮一樣都是身患重病,可病情都得到了控制,就算是突然惡化不治身亡,也不至於像他們幾位一樣毫無徵兆地就躺在病床上安詳離世了啊。
這麼一想,孫憶淮兩眼餘光再掃向病床上安然入睡的他自己的肉身時,莫名就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了起來,要知道他沉睡不醒的肉身臉上的表情,現在看著也無比安詳呢。
想到這裡,孫憶淮掙扎地動作幅度就更大了,可惜沒用;他爺爺佈下的陣法失效的速度似乎也越來越快,孫憶淮魂體的上半身才剛從牆壁裡穿牆而過,沒隔幾秒鐘,還鑲嵌在牆壁裡的下半身也鑽出來了。
然後,孫憶淮的整個魂體就像是被人用看不見的繩子拉扯著一樣,飛快地朝三樓的樓梯口方向飄去,耳中還傳來了陣陣若有似無的鈴鐺聲。
半夜已過,但這棟不是一般人住不進來的病房樓走廊上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比白天少了很多,但也遠不止於一個都沒。孫憶淮的魂體在飛速飄動的過程中就不小心地穿過了兩個粉衣護士的身體,可她們根本毫無所覺,仍舊匆匆忙忙地朝各自的目的地走去,完全沒發現身體正被異物穿透的恐怖事實。
孫憶淮不是那種遇事大呼小叫的人,雖然今晚的狀況遠比前幾次兇險,可既然爺爺布在他病房裡的陣法已破,他繼續呆在病房裡也不安全,還不如趁此機會去會會始作俑者。
隱隱地,孫憶淮覺得這個始作俑者要對付的人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而這幾天病房樓裡離奇離世的那幾個人怕是被自己連累了。
對方已經害死了好幾個人居然還不肯罷手,孫憶淮意識到這個始作俑者的性格恐怕是“寧肯錯殺,不肯放過”了。
這個認知讓凡人身份的孫憶淮有些發怒了,他一改之前不停掙扎想要減緩飄移速度的想法,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任憑那股吸力把他的魂體快速地吸走,心想: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為了對付他們孫家,居然連規矩都不講了,敢用修真者的手段對付他們這些普通凡人。
無論是哪個世界的修真界都是獨立於凡界存在的,修真者可以從凡人中吸收新鮮血液,可他們絕對不能插手破壞凡人們的普通生活。若有那不懂規矩的修真者非要在凡人界作威作福,那他就將被所有修真者聯合追殺;畢竟,哪個修真者往上數三代沒有凡人長輩呢,哪怕這些長輩可能還沒他們活得時間長。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