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歸結於劉家寵的是桑劉氏。
否則,這道理說不通。
桑月是真心愛這阿婆,而且是一種出自於內心對於親人的真愛。
不想讓一把年紀的阿婆為自己難過,桑月摟著她輕聲的說:“阿婆,大牛他雖然是個粗人,可是為人卻不差。您放心,月兒是有孃家人撐腰的人,他不會欺負我。”
有孃家人撐腰的人?
聽了這話,劉阿婆側眼細細的看著外孫女,眼角的淚花沒讓她發覺:“那就好,那就好,我家的外孫女那是劉家的寶貝,誰要敢欺負她,劉家一家子都跟他過不去…”
一老一小相依著往前走,莊大牛慢慢的跟在後面,那溫馨相依的情景讓他心裡痠痛不已:怪不得小媳婦不想留在山裡給他當媳婦,任是誰家鄉有這樣的親人也不會願意留在山裡過日子了。
親兄長如此、阿公阿婆如此,就連舅舅表兄都如此,有這樣的親人——真好!
莊大牛知道劉家人對他並不滿意,而劉家畢竟是她的外家還好說一些,此時他更擔心的是桑家人也對他不滿意了。
萬一桑家人也對他不滿意,非得把他小媳婦留下,那可怎麼辦?
想到這莊大牛頓時心底一驚: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應該答應她,就讓她這麼快回來?
想著那天在寨子裡他就應該求著小媳婦,不要那麼急回孃家,至少也得等他們有個孩子現回來…
瞬間莊大牛又苦笑了:小媳婦想回來,他留得住麼?
現在的桑月,莊大牛知道已不是當初他撿來時的那個女子了。
當初的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又有一個那麼可怕的陷阱在等她,那時的她被自己救回山寨時,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他能強行留下她,那是他莊大牛走狗、屎運了。
可如今的小媳婦,再也不是那個他莊大牛能強賴住的女子了!
突然另一個念頭又鑽進了莊大牛的腦子裡,似乎另一個莊大牛在對自己說:就算你有本事強行把她留在寨子裡,可你又會忍心麼?
是,他不可能忍心的,只要小媳婦一個眼神,他莊大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時,莊大牛一陣心亂…
好一會他又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他夠好,小媳婦一定不會不要他對不對?
媳婦說了,自信的男人最帥!
他不知道什麼叫‘帥’,可媳婦說了她最喜歡的就是看‘帥哥’!
既然媳婦喜歡,那他就盡力去做!
桑月一直陪著劉家婆說著閒話,可一點也沒有發現莊大牛內心像沸騰的鍋底在千變萬化。
她扶著老人,兩人邊說邊走就進了菜地,看著菜園子裡綠綠蔥蔥時,她跑了過去驚喜的叫了起來:“阿婆,你竟然種了葫蘆?”
天啊,這可是桑月的奶奶前世最愛種的葫蘆啊,因為桑月最愛吃。
劉阿婆看她這欣喜模樣也開心了不少,連連點頭:“嗯,你不是最愛吃葫蘆幹燉肉麼?去年曬的我留好了在家裡,明天讓你大舅去砍肉回來,給你燉一大鍋。”
桑月愛吃葫蘆、桑月兒卻愛吃葫蘆幹,這兩人之間真的有聯絡麼?
站在葫蘆架前,看著那滿架子的葫蘆花,桑月陷入了回憶之中…
桑月知道這時代的農村所謂富裕人家也不過是能吃飽而已,記憶中桑家也是一大家子,雖然家中有十餘畝地,可架不住人多。
口吃火化,神鬼都怕。
因為人多,除了能吃得飽外,吃得好那就是個神話。
桑月兒小時候最愛來外婆家,雖然當時外婆家日子也過得並不好,可每當她一來劉阿婆就用這葫蘆幹燉肉給她吃。
記憶中那個小小的桑月兒似乎在快樂著吃著劉阿婆做的飯菜,而且每一下筷子似乎都在那碗葫蘆乾的菜碗裡打轉,而劉阿婆則一臉寵溺的看著她…
站起來桑月摟著劉阿婆的胳膊慢慢的說:“阿婆,您做的酸辣缸豆我也愛吃。”
劉阿婆越聽越樂:“有有,阿婆做好了幾罈子放在地窖裡,就等著你回來吃。”
看著劉阿婆笑成花的老臉,桑月心底裡的親情越來越濃:“阿婆,那今天晚上我就要吃。”
果然這一撒嬌,老人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飯桌上,果然一盤酸辣缸豆,桑月夾了一把在嘴裡,眼眶紅了:這是奶奶的味道!
桑月幸福得出了眼淚,劉家眾人都以為了她是因為經歷了磨難回來,重新回家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