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見她來真的,便道:“嬸子,我可與你說,年後我還得來你家要好些菜種子,到時你莫不是想收我銀子不成?”
要菜種子是早說好的事,大青嬸子聽她扯到了這便只得搖頭:“你這孩子如此大方,讓嬸子都沒話可講了。行,那就說定了,年後你家地上的菜秧、菜種兒,大嬸家有多少你種多少。”
兩人正在說著客氣話,這時大青嬸子的小兒四蛋跑來了:“娘,娘,你快回家,荷花姐被人送回來了,說出了大事呢。”
啥?
張荷花她還敢回來?
姥姥的,老孃正想忙完這段時間找你呢!
桑月聞言雙眼一眯嘴角一挑:上回錯把二姑捉去的事,她可不會忘記!
張家都是近族,這張荷花出了事,自然族人都得去看看。
大青嬸子一聽趕緊說:“桑月啊,那嬸子就謝過了,你趕緊吃飯去不與你說了。”
莊大牛在屋裡聽到了四蛋的話,他眼眸低低,嘴角挑了挑:這黑熊還算個漢子!
被送下山兩三個月的張荷花又回來了,頓時寨子里人議論紛紛。
桑月知道應該是莊大牛動了手,畢竟這張荷花觸及了他的底線。
這裡沒人去關心張荷花如何了,可不等於訊息就透不過來。
第二日莊二嬸一家過來時,她就把這事當成笑話說給了桑月聽:“你說這張荷花膽子咋這就麼大呢?據說她得罪了鎮上一個叫黑熊的大混混,然後被人打了抬了回來。聽說要不是發現她懷了孩子,這惡霸要把她打殘呢。”
懷了孩子?
聽說張荷花在鎮上與一個混混在一起,桑月頓時雙眼一挑驚叫一聲:“她竟然懷了孩子?那這孩子是誰的?”
莊二嬸笑著搖頭:“聞聽這孩子有三四個月了,按日子算吧應該是朱家的種。”
一次苟且就能懷孕,這朱大柱這炮彈還真準啊?
這張荷花還真不是常人,她竟然懷著孩子跟別人滾床單?
不過,這孩子還真是命大,這樣都沒被滾掉?
強悍!
“那咋辦?”
要是在山下或大戶人家,這樣的女兒早就被浸豬籠了,就是不浸豬籠也早就送去家廟去給祖宗請罪唸了,哪裡還容得她被又被送回來?
這養女不教,那是給孃家丟臉啊。
養兒不教如養仇、養女不教如養豬。
村裡人認為養頭豬還能殺著吃塊肉,如果要是她養一個這樣的女兒命都會氣掉!
莊二嬸心底輕嘆一聲才告訴她:“聽說朱家來接去了,雖然她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但那肚子裡畢竟朱家的種。再說,朱家能嫌棄她什麼,畢竟就他們那個家,不是這樣的女子誰會進去?”
三個男人、一個老人,竟然混得連溫飽都保證不了,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家。
張荷花被人打了送回來的事,對於寨子里人來說不過是個笑談,可對於朱家來說倒是件喜事。
雖然張荷花的肚子沒有臉腫得這麼大,可朱家人還是很看重。
朱家阿奶當年也是個能幹的女人,要不是男人死得早,她的眼瞎又差不多半瞎,這日子也不會過成這樣。
如今朱家有後了,她還是摸著快瞎了雙眼去給張荷花煮來了兩個雞蛋。
張荷花的傷主要是外傷,朱家一沒銀子能幫她撿藥、二是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用藥,自然這藥也免了。
此時她像只死狗的躺在一張放著兩床破蒲絮的坑上,看著一臉歡喜端著雞蛋進來朱大柱心中一陣厭惡。
可她更清楚,如今她已經沒了路可走,不來朱家她只有死路一條:田寡婦不可能養個女兒到老外加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再討厭這男人,她也只能暫時呆在這了!
朱大柱人也談不上特別壞,除了長像延襲了朱家人的矮小、黑壯的特徵外,還有就是有點懶。
其餘的方面,真要比起那賈家兄弟,他其實要好很多。
見張荷花醒了,朱大柱趕緊把她扶了起來:“荷花,阿奶給你煮了雞蛋,我餵給你吃。”
自昨天晚上起張荷花就沒吃過一口飯了,此時聞著雞蛋的清香她也沒這麼厭惡朱大柱了,張開嘴一口氣把一碗雞蛋吃光。
見她似乎餓久了,朱大柱輕輕放下她說:“阿奶在做晚飯,昨日家中殺了豬,一會給你煮肉湯喝。”
要是擱在以前,張荷花連眼皮也不會眨一下,可是經過這幾日捱打受餓的日子,一聽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