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茹臉忽然一下就冷了下來,喚站在王豔身後的青兒:“青兒 ,娘平日裡早晨都是要喝半碗蓮子羹的,今日起早,你是不是給忘了?”
青兒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因著昨日趕路有些累,今日便起晚了……”
李應茹將筷子放下,不緊不慢的說道:“該死,我是如何囑咐你的?娘是皇上欽封的誥命,誰敢輕辱,你服侍如此不周,是不是不要命了!”
“少夫人,饒命啊,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您饒了青兒吧……”青兒屈膝幾步到了王豔身邊,拉著她的衣襬誠惶的求饒。
這樣的一出,看得周母和幾個兒媳目瞪口呆,因李應茹一開始就出身高門,她們並不敢攀扯,也生不出攀比的心思,但王豔可不一樣了,在老宅的時候,王豔就是金字塔最底層的存在,人又像個包子一樣 ,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還是有了周頤以後,她才彷彿有了一些活力,就是這樣一個一直以來匍匐在她們腳下的人,忽然就母憑子貴了,後來還進了京城,成了官家太太,現在乍一見到王豔,她們心底自然會有一些不舒服,以至於讓她們忘了,王豔再也不是她們可以隨意折辱的人了。
而李應茹,做得就是點醒她們這一點,讓她們無比清晰的意識到,王豔真的和從前不同了。
“這誥命是個啥?”趙春兒下意識的問。
李應茹笑一聲:“也沒什麼,就是皇上欽封娘品級,和有功名的人一樣,可以在朝廷領月俸!”
“那這麼說,嫂子豈不是做官了!”趙春兒豔羨的說道。
王豔忙擺擺手:“我哪兒是啥官啊,都是沾了六郎的光。”不過話語間還是不免帶了些驕傲。
“娘,您是皇上欽封的誥命,要是有人對你不敬,是可以給對方治罪的……”李應茹說這話的時候,還笑著看了一眼周母。
周母想到剛剛罵王豔的話,被李應茹看的身子一縮,低下頭去躲開了她的眼神。
李二妹聽了,看向王豔的目光既帶了羨慕嫉妒,又有幾分不屑,要是她換成了王豔,有這麼出息的兒子,自己又得了誥命,還有了這麼一個高門貴女做兒媳,周母敢這麼罵她試試看。這麼好命,偏偏她自己還立不起來!還要兒媳為她出頭,李二妹想到這裡,只恨老天不公,將好好的運道給了一個包子!
女眷這邊不消停,男眷那邊倒是沒這麼多事,從周老爺子到大朗,都知道周頤不是個好惹的,他們也沒在飯桌上說些讓周頤堵心的話,只一個勁兒的勸他們父子三吃菜,順便說說祭祖的事,倒是周老三,幾杯酒下肚後,就在酒桌上高談闊論,說認識這個大人物,那個官員,還說什麼他在這一片混的有多開,作坊都虧了他照拂云云……
周頤知道周老三一貫就是這樣半罐子水連蕩只蕩的人,只當他在放屁,吃了幾口菜,便放下了筷子。
吃了早飯後,又略微在老宅坐了一會兒,便帶著一家人回去了。
祭祖流程複雜,這次祭祖,整個周氏族人都看得相當重,連著準備了好幾天,才確定在五月二十五這天正式行祭祖禮,距離現在還有三天。
在祭祖之前,周竹終於從外面趕了回來,周頤一見到周竹,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高了,也長大了”
然後兩人便進了書房,一直呆到天黑才出來。
王豔和王虎見面,又是好一頓哭,直到大丫帶著兩個孩子來了,王豔才停下。
周頤逗了兩個孩子一會兒,對著王虎說道:“舅舅,下灣村的作坊以後肯能要看您多看顧點兒了,當然,竹弟還是會負責的,但他以後會往返京城,作坊這邊我會另外安排人負責,您就幫著照看一下就好。”
周氏族人裡已經出了好些好苗子,能考功名的周頤就讓他們考功名,不能考本身卻機靈的,周頤也會考察了心性後另外安排他們其他前程。
王虎聞言點點頭:“六郎你放心,雖然我不懂得咋做生意,但是給你把這一攤子看著還是能行的。你這回祭祖能呆多久呢?”
周頤剝了一顆糖塞進王英的嘴巴里,笑著說道:“我還另有差事,祭祖後就要動身走了,嘉嘉六月要到南苑考試,等他考完了,爹孃和應茹再同他一起回京城。”
“你回來一趟,就只歇這麼兩天嗎?”王虎問。
周頤嘆一聲:“沒法子,皇上交代的差事自然要辦。”
“你這也太辛苦了。”王虎不懂這些,聽後只嘆了一句。
周頤呆在家裡的這幾天,可一天也沒消停過,縣裡從縣令到鄉紳,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