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頤失笑:“只要你努力,沒有什麼是不能的,不過也不能一味的相信書裡所言,畢竟寫書的也是人,是人都難免會犯錯,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們親自去驗證。”
“這我知道的,以前不覺得,可是最近看的書多了,常常看到同樣的事情也會有不同的結論,說明那些寫書的人的話也只能代表一家之言。”周嘉挺著胸脯,說的頭頭是道。
“不錯,其實這個世界大的很……”周頤每天下衙,不論多晚,都會和周嘉說說話,不拘什麼,可能是地理風俗,可能是大越對面的世界,還可能是自然科學……;每天這樣的閒聊中,極大的開闊了周嘉的視野,也帶動了他學習的興趣。
兄弟兩個照舊說了一會兒話,周頤囑咐周嘉早些休息,自己便回了房間,第二天照舊去翰林院點卯。
剛一坐下,便有人悄悄的對他說道:“周頤,你知道嗎,皇上在早朝上發了好大的脾氣!”
周頤瞭然,肯定是為了元平府決堤的事情,畢竟去年才加固的堤壩,今年就發生了這麼嚴重的決堤事件,用屁股想也知道原因是什麼,崇正帝那麼愛錢的人,連賞臣子都吝嗇的很,現在這麼多稅收卻要拿去賑災,他不發火才稀奇。
“是為了元平府決堤的事情吧。”周頤是一個很好的聽眾,他面帶好奇的問道。
那人情緒激動道:“可不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第一個遭罪的就是工部尚書,聽說直接被皇上去了官銜,在未查清楚他是否涉嫌貪汙修堤銀兩前,直接被禁足了。”
周頤哦一聲,對這個處罰並不足為奇,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事工部尚書肯定脫不了干係,還有戶部說不定也有人牽連在其中,朝中是否還有其他人牽涉其中,周頤不知道,不過按周頤猜想,應該是有的,再就是元平府的那一些大大小小的官了,畢竟銀子要從他們地盤上走過,這些人要不刮一層皮,打死周頤都不相信。
“那就這樣了?”周頤問。
“哪兒能呢,皇上早朝發了好大的脾氣,聽說要成立巡查組,專門到元平府去徹查這個案子呢!”說到這裡,這人靠的周頤近了些,悄悄在他耳邊道:“這擺明了是個燙手山芋,誰敢接這個手?現在巡查組的人還沒有決定下來,朝中都沒有人敢應聲。”
“這種案子,按慣例不是應該由監察御史或大理寺負責嗎?”周頤疑惑的問。
“以前是這樣,但每次調查這種貪汙舞弊案,大理寺和監察御史都是抓幾個小嘍囉草草了事,皇上這次好像下了決心,一定要揪出事後的主謀,可能也是想敲山震虎吧,畢竟這幾年朝中的貪汙之風越來越盛!現在聽說有意要派一個欽差去監察,這名頭雖然好聽,但誰願意接呢,這事我看還有得磨。”這傢伙知道的好像還不少,分析的頭頭是道。
周頤看了看,深深覺得自己的情報來源實在太少了,連翰林院院裡的一個八卦王都比他知道的要多的多。
不過周頤對他的話還是認同的,這欽差名頭雖好聽,但誰不知道是一樁架在火上烤的差事,元平府號稱是僅次於京城的第二大府,那裡水可深的很,誰敢去趟這個渾水,再說指不定朝中還有大員和人家沆瀣一氣。
周頤想還好他現在是翰林院的一個芝麻小官,是無論如何也擔不起欽差的名頭的,便也只將這件事當個八卦聽,上午看書,下午修書,然後樂悠悠的下衙。
南街那邊有許多小吃乾貨,周頤下衙以後,每隔個幾日便要去那邊轉一趟,買點兒糖炒栗子之類的當零嘴。
今日周頤忽然又覺得有些嘴饞,下了衙之後,便特地繞道到南街,去了他一直光顧的那家,那老闆都認識他了。
“公子,您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周頤笑道:“對,和以前一樣。”
“好咧,您稍等。”老闆麻利的動作起來,他這邊的板栗都是現炒的,吃在嘴裡香醇無比。
“小姐,你看,是周公子呢!”在周頤的對面,李應茹剛好從書鋪裡出來,青兒一眼就看見了周頤,忙指給她看。
李應茹立刻順著青兒指的方向看過去,便見周頤正站在炒栗子攤前付錢。
“小姐,真想不到周少爺還喜歡吃這些東西。像小孩子一樣!”青兒捂著嘴笑道。
李應茹點了點青兒的額頭:“誰說吃板栗就是小孩子了,你小姐我還喜歡吃糖呢!”
“小姐……”青兒跺了跺腳,幽怨的說道:“你變了,現在你就開始護著周公子了。”
“死丫頭,再胡說……”李應茹捏了捏青兒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