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三日後你便率御林軍護送小七前往漠北,待她與拓跋元弘完婚以後再回來吧!”
蘇瑾隱在大袖下的手微不可見地顫了顫,沉聲道:“臣遵旨!”
蘇瑾出發去漠北的那一天,蘇璃房門緊閉,並沒有去送他,門外徘徊的腳步聲和嘆息聲讓碧桐,紫奴都有些無奈,蘇瑾雖有苦衷,但到底間接害死了顏娘,也難怪小姐不原諒他,看來只有時間才能磨平兄妹倆之間的隔閡了。
蘇璃坐在案几旁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鳳棲梧,面上閃過無數神色,最終化為一聲淺淺的嘆息,抄起七絃琴追到府外,只看到遠遠離去的馬車揚起的昏黃塵土。
大哥,請務必平安歸來!
第二日清早,便有小太監常青前來宣旨,蘇璃有些詫異地跪在前院,不知道皇甫明軒想做些什麼。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氏阿璃,肅雍德茂,溫懿恭淑,有徽柔之質,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儀。皇后之尊,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豈易哉!唯蘇氏德冠京華,乃可當之,大祁三十六年二月十七由朕親授金冊鳳印,冊後,為六宮之主。”
蘇璃靜靜地謝恩接旨,讓碧桐遞了小荷包給常青,二月十七是他登基的日子,他想讓自己以最尊貴的身份與他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
“聖上近日記掛娘娘,特讓奴才接娘娘進宮。”常青依然如上次給她帶路那般嘻嘻笑著。
“好!勞煩小常公公帶路。”
蘇璃的馬車在經過上官府門口時被人攔下了,前頭帶路的常青尖著嗓子喝道:“大膽,何人敢驚擾皇后娘娘的鑾駕!喲,這不是榮國公家的如夫人嗎?”
馬車前骨瘦如柴雙目含恨的女子與那風華絕代的京城第一美人彷彿判若兩人。
上官芷在一個月前以平妻的身份嫁入了榮國公府,雖然有國公爺的疼愛,卻抵不住國公夫人的事事刁難,日子過得艱難無比。
上官長恭的獲罪,更讓她雪上加霜,榮國公怕惹禍上身,將她降為妾室,連她的房門也不進了,前兩天又看上了怡紅樓的一個清倌,還打算把她納進門,到時候府裡只怕更加沒有她的地位,而這一切都是拜蘇璃所賜。
上官芷滿是恨意的目光幾乎要將馬車刺出兩個窟窿,皇后?他居然要封她為後?“蘇璃,你這個賤人,無才無貌,如何配得上他!他對你不過是一時興起……”
蘇璃不理會她潑婦般的謾罵,心頭卻是刺了一下。
常青見她說的越發不像話,朝隨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正要將她綁了送去榮國公府,卻聽一個氣喘噓噓的聲音由遠及近:“上官小姐……”
蘇璃撩開窗簾,正看到多日未見的堂兄蘇珂,一如既往地滿身書卷氣,卻是瘦了不少,寬大的編修服空蕩蕩地掛在身上,面色也有些蒼白,眉目間卻暗含痛苦之色。
“不要碰我!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害死了父親,害得我家破人亡!蘇珂,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我恨你們,我恨所有姓蘇的人!”上官芷尖叫著用力推開蘇珂,行動間散開了頭髮,狼狽無比。
“上官小姐,我……”蘇珂見她用怨毒的眼神望著自己,姣好的面容因為嫉妒和憤怒變得扭曲猙獰,心中一驚,倒退了數步。
“你鬧夠了沒有!”男子低沉的呵斥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卻是大袖青衣的上官凌雲,蘇璃聽聞他大義滅親揭發了其父上官長恭的種種罪行,卻拒不受賞,只在南陽最熱鬧的東大街做起了綢緞買賣。
“上官凌雲,你這個賣父求榮的不孝子,我上官芷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哥哥,簡直是我上官家的恥辱……”上官芷看到上官凌雲身影,雙目通紅,搶上前去,似潑婦般沒頭沒腦地在他身上捶打起來。後者使了個眼色,便有左右僕役死死拉住上官芷,讓她動彈不得,只嘴裡難聽地罵著。
“打擾蘇小姐行程,凌雲告辭!”上官凌雲深深看了眼馬車中的蘇璃,旋即轉身帶著妹妹離去,
蘇珂怔怔地望著形如瘋婦的上官芷,心中好似有什麼破碎了,跌跌撞撞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蘇璃看著一前一後漸漸遠去的幾人,幽幽嘆了口氣,吩咐馬車繼續前行。
常青直接將她引到了養心殿,皇甫明軒在批改摺子,刀裁的修眉斜飛入鬢,比常人略淺的灰眸充滿了睿智,挺括的鼻樑下好看的薄唇微抿,真是個英俊的男子啊,還要封她為後,可惜不是她的良人。
皇甫明軒抬起頭,正望見蘇璃怔怔地看著他,臉上掛著他看不懂的淺笑,那笑容讓他心頭髮慌,彷彿眼前的人兒隨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