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慈太后聽完上官長恭的數條罪狀,又驚又怒,想不到大祁居然養了如此大一條蛀蟲,呵斥一聲,讓人將他押了下去。
底下眾臣見新帝三言兩語就發落了上官長恭,唯恐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只齊齊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太后滿意地看著皇甫明軒氣定神閒地安撫他們,微微頷首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先帝一門心思想傳位給明煜,無奈那孩子的病一直不見好,如果不是她趁他神智昏聵之時,引他留下遺詔,只怕大祁真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一旁的蘇璃神色卻有些複雜,他終於登上大位了,名正言順地站在權利的頂峰,睥睨群臣,淡灰色的眸子裡閃耀著志得意滿的光芒。
翩鸞殿內,武貴妃端坐在琉璃珠簾後,怔怔地看著五彩宮燈裡跳躍的火苗,就在剛剛傳來養心殿前,二皇子私動御林軍,企圖謀反,毒害太子,被新帝打入天牢的訊息。
她的澤兒居然敗了,她也居然敗了,苦心謀劃十幾年,卻得到這樣一個結局,她還有些緩不過神來,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貴妃姐姐聽說了嗎?”雲妃今日格外漂亮,素白的宮裝淡雅的妝容,竟讓她多了幾分二八少女的楚楚動人。
“你給我出去!”武貴妃一把撩起面前的珠簾,飽滿的朱唇幾不可見地顫抖著。
“姐姐,可是再為二殿下傷心?妹妹好心來勸慰姐姐,姐姐卻不領情,這可如何是好?”
她一定是來看自己笑話的,不過一個沒有子嗣的妃嬪,也敢在自己面前撒野,武貴妃單手撐著案几,讓自己平靜下來:“澤兒,是被人陷害的,望雲妃妹妹慎言!”
“是不是被陷害的,可不是姐姐你說了算,新帝精明睿智,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啊呀,妹妹說錯了,有時候陷害這種事情還真是姐姐說了算!”雲妃抬袖輕掩小嘴,彷彿真的弄錯了什麼一般。
“你什麼意思?”
“兩年前淑妃韶華與罪臣文相幼子文風私通的秘聞,不就是姐姐向先皇告發的麼?”
武貴妃面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雲妃不經意地撫著小指上的玉製護甲,語氣裡卻帶著一絲恨意:“姐姐愛子心切,對二皇子寄予了莫大的厚望,所有可能阻礙他奪得大位的絆腳石都要清理乾淨。
“先帝最寵熹妃,無奈佳人命薄早逝,姐姐便與先帝說是韶華在她的安胎藥中下毒,才導致熹妃難產,而動機便是韶華記恨熹妃撞破了她與文風的私情。
“其實每個人都知道真正在藥裡下毒的是皇后,臥榻之塔豈容他人鼾睡,先帝太愛熹妃,以至於五皇子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如何不招皇后的嫉恨呢?甚至五皇子失足落水,也是她遣人做的手腳……
“先帝一怒之下幽禁了韶華,幸而四殿下機敏過人,要求滴血認親,才掃去了先帝的幾分疑慮,同意徹查此事,然而還是太晚了,姐姐唯恐事情有變,牽扯到你的身上,暗中派人一把火生生燒死了可憐的韶華。”
聽了這麼些,武貴妃卻是不為所動:“你說這些事想替你的好姐妹報仇麼?”
雲妃停下動作,卻是握緊拳頭,連護甲刺破了手心也沒有發覺,恨聲道:“這是一樁,另一樁卻是為了我那還未出世的孩兒!他還那麼小,甚至不知是男是女,你卻為了那可能存在的威脅,扼殺了他,簡直喪心病狂!
“趙婉兒雖然沒有強有力的母族作為後盾,卻在那鳳座上安安穩穩待了二十年,又怎麼會在自己送來的東西里面做手腳。
“那木晴在宮外有一個十歲的弟弟,今年剛上私塾,卻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劫了去……只是那丫頭到底感念皇后平日對她的好,事情暴露只說是自己的主意,不願把趙婉兒拖下水。姐姐真是一箭雙鵰的好計謀,既害了我的孩子,也打了皇后娘娘一耙。”
武貴妃重新打量這個並不如何受寵的妃子,語氣裡帶著嘲諷:“雲霄,你果然是個聰明的,看的如此明白,只是什麼都晚了,我是先帝的武貴妃,論品級還高你一頭,新帝即便要管也管不到他老子的後宮裡頭來,況且這裡誰的手又是完全乾淨的呢?想你雲妃也不例外吧?”
雲妃詭異一笑,將視線轉到案几角上昏黃的宮燈:“新帝確實管不著……不過若是貴妃娘娘因為承受不住二皇子謀反的打擊,而在翩鸞殿內畏罪自焚,我想韶華在天有靈,也會很欣慰的……”
雲妃施施然走出翩鸞殿,正碰上匆匆尋來的貼身太監三兒:“啟稟娘娘,方才有宮女來報,皇后娘娘在鳳翔殿一條自縊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