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叩拜父皇塌下的資格。”
這就是作為皇帝女人的悲哀,連送自己夫君最後一程的資格都沒有。
皇甫明軒跪在榻前緩緩磕了三個頭。
這個生前精明睿智的皇帝是他喚了無數聲父皇的男子,卻不曾給過自己一絲父愛,他的心裡只有皇甫明煜是他的兒子,其餘子嗣不過是替他掃清障礙的棋子罷了。
聖心難測,母妃盡心伺候他十幾年,將他視為此生的良人,卻從未正真走進他的心裡,一句謠言,便可為了心愛的女子,降罪於一直愛慕他的母妃。
但是此刻他只是躺在榻上的一具便帶冰冷的屍體,無知無覺,無喜無悲。
皇甫明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站起身帶著蘇璃離開了養心殿,皇甫明澤冷笑著瞥了一眼床上的明德帝,旋即也跟著離去,滿臉的沉痛,眼中卻不見一絲悲傷。
“四弟且慢。”剛出殿門,皇甫明軒便被叫住了,“如今父皇駕崩,大祁帝位空懸,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民不可一日無主,父皇臨終前並無遺詔留下……”
“誰說沒有遺詔!”敬慈太后年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皇甫明澤的話,皇甫明澤心中一凜,凌厲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老太后。
他問過常樂,父皇並沒有立過什麼遺詔,現如今的太子等同被廢,而皇甫明軒朝中無人,僅遠在漠北的十萬兵馬,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視線移到面前的眾臣。
薄逑那個老匹夫聽到父皇駕崩太子被囚的訊息一條白綾自縊家中,上官長恭卻是個識時務的,稍稍點撥幾句便願意率領百官擁他為帝。
遺詔?皇祖母早不拿晚不拿,等四弟回來了才拿出來,果然父皇屬意的儲君不是他,而是四弟!
敬慈太后原本花白的頭髮已經變成全白,眼角的魚尾紋也更加明顯,緊皺的眉宇間不掩疲憊蒼老之色,她立在群臣面前,展開明黃色玉軸,聲音有些沙啞倦怠。
“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庶乎近之……
“□□皇帝之子明德親王王之子孫,現今俱各安全,朕身後爾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桓親王皇四子子桓,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佈告中外,鹹使聞知。大祁三十五年十月初三日,卯。”
敬慈太后顫抖著雙手合攏玉軸,群臣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明澤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父皇怎麼不可能把皇位傳給我!這遺詔一定是假的!”
從太后手裡一把奪過,展開細看,皇四子子桓五個字如最鋒利的匕首扎入他的心臟。
“哈哈哈,有遺詔又如何!御林軍早已為我所用,包圍了養心殿,除非我登上帝位,否則誰也別想活著出去!”看著皇甫明軒被權欲渲染得赤紅的雙眸,蘇璃直覺他瘋了。
“澤兒,你想造反嗎?”老太后指著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地孫子沉聲道。“皇祖母,你不應該將遺詔拿出來的,這皇位讓我坐難道不好嗎?我有哪一點比不上這個雜種……”
“住口!”敬慈太后厲聲打斷了他的詰問,“先皇的安排沒有誰能夠質疑!”
“不好了,太子殿下被害了!”常青驚惶的聲音讓太后面色一變,底下跪在的大臣更加惶恐。
“你說什麼?”
“二殿下離開後,奴才去給太子送飯,卻見他口吐白沫,已然被毒害在斗室中了!”小太監抖著身子好不容易把話說囫圇了。
“二哥,你怎麼能毒害太子?”皇甫明軒眸光一轉,清冷的視線落在已近瘋狂的皇甫明澤身上。
“我沒有害他!我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皇甫明澤英俊的面孔扭曲得有些猙獰,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的風度翩翩。
太后一臉失望地望著他,太子雖然荒唐失德,但畢竟是她的親孫子,明德帝的嫡長子,澤兒為了謀得皇位,居然不顧手足之誼,殺害了他,老太后心裡一沉。
“二皇子罔顧先皇遺詔,殘害手足,意圖謀反,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皇祖母,沒用的,他們不會聽從你的命令!”皇甫明澤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悠悠道。
“哦?是嗎?”皇甫明軒淡淡開口,只見從殿門兩側走出四個身穿紅色飛魚服的御林軍侍衛扭住皇甫明澤的雙臂,讓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