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在,又怎會將帝位全給一個罪臣之後!”人群中,羅嬌嬌一身鎧甲披風從武將一列緩步走出。紅妝易成軍裝才更顯得她英姿颯爽,饒是一身氣勢就叫人心中敬佩。
經過方才一事,人人心中皆是戰戰兢兢,沒人料到她還敢這樣出頭。被這樣一打算,宣召官也停了下來,宋啟神情凜然,冷笑道:“好得很!又一個不臣之人!”
“錯!”羅嬌嬌將抱在臂彎間的偷窺戴了起來,神情愈發冷酷,眉眼之中竟是堅毅,氣勢絲毫不輸男子:“我羅嬌嬌只尊正統皇帝!絕不臣叛逆竊國的賊子!宋啟,只消有我羅嬌嬌在,你就妄想稱帝!”
狂風大作,天色越發陰沉,四面八方的濃厚黑雲朝著湧來,將當空緊剩的一塊清明也堆蓋了起來。
謝蓁看著不遠處的羅嬌嬌,饒是自己也要被她風姿傾倒,叫前幾日所見全然不同。
“憑你?”宋啟嘴角帶著譏諷的笑。
今日入宮的官員一應隻身入內,且不能佩帶兵刃。縱然羅嬌嬌頗有些行軍能耐,可光她一人又如何生得出風浪來。
羅嬌嬌亦是冷言相對,“自然不止我一人!”她微微抬著下巴,冷傲之氣眉眼中流轉。話音未落,她身後竟然出現了整齊列隊而來的軍隊,憑空出現卻是真實無疑。遠遠看去黑沉沉的一片,一致的步調踏在地上叫地面都震顫了幾分,手中所執槍戟則更是掀起無數道銀光閃動。
略看一眼卻能估出足有兩三千人,為首那個端坐於馬上姿態挺拔,亦是玄黑勁服。宋啟撫掌,笑著道:“果真好得很!在朕眼皮子底下還能生出這麼多人來!”他雖然笑著,卻是冷笑無疑,周身更是布了一層陰冷惡寒。
形勢陡然一遍,之前還肅靜異常的廣場上立即生出了不少響動。宋啟神色漸冷,不待他出口,身邊得力之人早下去叫人戒備起來。
而謝蓁心中噗通跳個不停,目光一刻不落的看著遠遠行來的人,那面容即使隔著老遠都能描繪清楚眉眼,玄色窄袖蟒袍,眉目修長;蘊著無限風華,依舊是俊極。而因著他的出現,周身氣勢自成,兩道自然讓出的寬敞通道通行無阻。
宋顯珩端坐馬上,抬手比劃了“止”的手勢,他身後的軍馬立即停下,槍戟落在地上的響動似要震碎一切。
人群裡碎碎私語疊加竟聲勢漸大,詫異過昭王還活著的事實,更多的是猜到背後的深意。昭王沒死,天下就沒那麼容易易主!饒是謝元都多看了一眼,年輕王爺黑髮沉眸,氣勢傲然,比之宋啟那可真真是順眼許多。
“宋顯珩——你沒死!”宋啟銜恨道。
遠處端坐於馬上的俊朗男子莞爾含笑,“人固有一死,只是如今本王還有許多心願未了,不是時候。”此時情勢焦灼緊張,關乎生死,偏偏他一人還是維持從容不迫,叫人見了莫名多了許多穩妥可靠的感覺。
那些先前就是被逼迫才來此的大臣心中則是多了一份期許。
“哼!”宋啟冷笑,“由不得你!”此話剛出,他也不願跟妄圖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之人多費口舌,當即下了誅殺令。能在層層宮禁中集結兩三千人固然不容易,可對他而言這些依舊微末得不值一提。
“殺!”
黑衣禁衛得令,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朝著宋顯珩那處湧去,大有撲滅小簇火苗的意味。
宋啟笑。
然而,行至一半的黑衣禁衛忽然自相廝殺了起來!
宋啟的笑意僵在臉上。
只見原先服飾一致的黑衣禁衛分作了兩方,一方臂彎上多綁了一根紅色綢帶,甚是顯眼——竟是有人倒戈!
宋啟親信手下當即明白了其中緣故,當即跪了下來:“主上,是——是剛收編的降兵,屬下沒料到……沒料到……”
宋啟神色愈發陰鬱,還有什麼料沒料到的,顯然是中了人詭計!山呼海嘯一般的廝殺聲不斷,兵刃相接的聲音更是叫人心驚膽戰。
一半倒戈的黑衣禁衛再加上宋顯珩那訓練有素的兩三千人馬,形勢逆轉直下。那些宋啟親隨勸他入後殿暫避。
而宋啟亦不是頑固之人,略作思慮就轉身對謝蓁道:“蓁蓁——”
卻原來謝元早看準了這混亂時機,將謝蓁帶著離開,然而還未走多遠就已叫人察覺了。
宋啟看著遠去那人,心中一陣記恨,“追!”竟也不顧旁的,徑自追了上去。
謝元見人追上前來,只將謝蓁藏在身後,自己則是奪過身邊一死屍手中的佩刀迎了上去。
宋啟身負武功,亦是不肯想讓,只是天子冠服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