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要麼準備好打價格戰,要麼就是拓展合作伙伴。
以姚祺年來看,此時打價格戰不合適,因為市場還不穩定,風險因素太多,還有糧站這個大頭在和他們競爭,稍不小心就會賠本。
相較而言,姚祺年更看好拓展合作伙伴,更能穩紮穩打。
思及此,姚祺年道:“大哥,咱們原來按多少錢回收,現在還按多少錢收,不要抬價,他們想抬就讓他們抬好了。”
姚祺田還是沉不住氣:“價錢給太低,人家不願賣咱們,以後還怎麼囤糧?”
姚祺年道:“收不到就不囤,收多少咱們賣多少。大哥,你要是信我,就聽我的。”
姚祺田本來就老實,書唸的也不多,這會時也沒了主意,饒是心思玲瓏如貢付姐,一瞬也想不明白姚祺年走的是什麼路子。
就在這節骨眼上,姚祺年接到了一通電報,是省師範學校的劉師傅發過來的,讓他送五千斤大米,說乳膠製造廠的大灶師傅要米。
不用說,這一準是劉師傅給他拉的生意。
從過完年收糧至今,姚家倉庫只堆了五千來斤,勉強夠往省城送車貨。
接到電報後,姚祺年安排道:“大哥,這趟你跟去,我可能要去趟上海。”
也趕巧了,林師傅頭兩天也打來電話,說他要去上海拉貨,告訴姚祺年很快就能把電視機帶回來。
電話裡,姚祺年沒拐彎抹角,直接問林師傅放不方便,順道也帶他去趟上海。
林師傅爽快應下。
眼下姚祺田先沒問姚祺年去上海乾啥,而是緊張到搓手,磕磕巴巴道:“年娃子,讓我去省城。。。萬一搞砸了怎麼整吶?”
別看姚祺田塊頭大,其實內心特膽小。
這話聽得姚祺年有點來氣,話裡不覺就帶了強硬:“你天天在家收糧能收出朵花來?”
見小弟臉上露了怒色,姚祺田這才硬頭皮上,自己去聯絡了貨船,安排裝貨上船,沿徑河順流而下去省城。
林師傅的車要在月末去上海,這期間姚祺年跟姚四海兩口子說了下他打算。
“不收糧?”王乃雲一驚,緊著就問:“不收糧你去幹什麼?”
姚祺年看了眼在院裡餵雞大嫂,直言道:“糧食讓大哥收吧,我以前聯絡的頭緒都留給大哥,我再出去找找其他的路子。”
從分家之後姚祺年就在考慮這事了,原先日子苦,一家子齊心協力不說能幹出什麼大事,起碼很快改善了生活。
現在他和姚祺田手裡各有了餘錢,沒必要再死守這一門賣買,何況今年的行情遠不如去年,到時候他們錢掙的不多,再兩個人分攤,肯定會有矛盾,倒不如趁早慢慢分開,姚祺田幹姚祺田的,他幹他的。
“想去就去吧。”姚四海支援。
在他眼裡,小兒子一直是個有主意的,他也不絮叨,只是叮囑道:“出門在外,錢別帶太多,帶上存摺,錢夠不夠用?不夠我的也給你墊上。”
聞言,姚祺年臉上露了笑:“不用,錢夠使,我先去跑跑,還不一定能跑到門路。”
轉眼到月末,姚祺年簡單收拾幾件行李,起早趕到公社汽車站搭車去縣城。
七點的車,姚祺年來的早,買好車票之後不急坐車,先去了趟衛生站。
這會兒宋明好剛起床,嘴裡含著牙刷,正蹲在排水溝子前刷牙,姚祺年躡手躡腳走過去,抬腳踢了踢她屁股。
被冷不丁這麼一踢,宋明好差不點倒頭栽進臭水溝裡。
不用回頭看,宋明好用小拇趾都能猜到誰幹的缺心眼事,氣得她看也不看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她力氣大,一巴掌把姚祺年打得不但老實了,還委屈上了,誇張的捂著胳膊道:“小好壞壞,哥痛痛!”
眼下宋明好多少能摸清這人脾氣了,越熟越不著調,越順著他越蹬鼻子上臉。
宋明好乾脆不接他話,斜眼睨他,看他繼續演。
姚祺年委屈了半響也不見宋明好來哄他,立馬就不樂意了。
“哥就知道,把哥該欺負的地方都欺負了,現在就想冷落哥,漠視哥,折磨哥,最好把哥氣死埋了你好當寡婦。”
宋明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亂說,我哪欺負你了,明明是你欺負我。”
“怎麼沒欺負?”姚祺年笑裡藏吊,左臉往她湊過去,提醒道:“哥臉上的指甲印還在,少耍賴。”
至於指甲印怎麼來的,只有天知地知兩人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