瓤,邊給他搓背邊道:“叔,您是掂大勺的還是賣豬肉的?”
男人嘿嘿笑:“我是掂大勺的,小兄弟,你眼力可真好!”
姚祺年心道,除了這兩種職業,他想不出還有別的職業能有這麼多油水。
“您是哪個灶上的師傅?”
“就旁邊,師範學校的。”
話題起了頭,兩人不覺就聊開了,大灶師傅姓劉,在師範學校幹了有十來年,食堂這塊他是一把手。
要知道,這時期的大灶師傅可有本事了,公家給學生撥的補助,有一半都撥到了食堂,大灶師傅有絕對的財政支配權。
交談間,姚祺年沒瞞著,直說他來省城的目的。
“小兄弟,你轉的大米多少錢一斤吶?”劉師傅問。
姚祺年遞他根菸,先沒回答,反而問道:“您平常買是多少錢一斤?”
劉師傅道:“一毛七分錢。”
眼下有個怪現象,每年公社糧站從莊稼漢手裡回收糧食時,是按照稻穀八分,小麥八分,玉米六分、紅薯五分、高粱三分的價回收。
但轉賣給商品糧戶時,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通常每個月限量提供給商品糧戶二十七斤到四十六斤糧食不等,其中細糧有兩到六斤,大米和白麵就屬於細糧範疇,大米賣到一毛七分錢,白麵則是一毛六分錢。
姚祺年猜想,這中間的差價,是不是被公家拿去養護部隊了。
“劉師傅,您要是從我這買,我賣您一毛六,運輸費我出。”
作者有話要說: 宋明好:以後我可能是家裡的漢子擔當'肌肉'。
姚祺年:那多不好意思啊'羞澀'
第11章 相親物件
這次姚祺年想走薄利多銷的路子。
剛才交談時,姚祺年特意向劉師傅打探過。在恢復高考之後,師範學校的學生量比以前多了五倍,教職工和學生加起來大概有一千人。
這一千人裡,絕大多數吃食堂。
食堂每週至少會有兩天提供大米飯,人均三兩,一千人會消耗掉三百斤大米飯。
通常一斤米能煮兩斤飯,那麼一千口人一天就能消耗掉一百五十斤大米,一週起碼三百斤,一個月就是一千二百斤,整學期下來,至少要六千斤。
一斤大米,姚祺年能從中獲取六分錢差價,半年三百六十塊,一年就是七百多,刨除運輸費和脫殼費,也會淨掙至少六百塊。
何況他不會只跟師範學校合作。
在快速算清這筆賬之後,姚祺年壓低了聲道:“您從糧站買是一毛七一斤,我按一毛六轉給您,您還能得點好處。”
劉師傅一愣。
是啊,上頭撥錢下來,他採辦,報價多少是多少,上頭又不管他到底從哪買糧。
要是從小兄弟這買,他好歹還能撈一分錢的差價,一年起碼能撈一百多塊。
他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十八塊啊!
劉師傅也不是個傻的,衡量一番之後,低聲道:“成,你什麼時候能送貨過來?”
姚祺年道:“至少等新稻下來以後,先送你兩千斤怎麼樣?”
兩千斤怎麼也夠吃一個多月了,劉師傅道:“成,你儘快給我送,我別的地兒也不會去,就在食堂,你到了提我名就成!”
為保險起見,之後兩人又用煙盒立了個簡單的協議,劉師傅又把他具體地址留給了姚祺年。
此時姚祺年一身輕鬆,回房後,幾乎倒頭就睡。
一夜無夢,睡到天光大亮,姚祺年在附近早點鋪吃過早飯,一路打聽,去了趟書店。
別奇怪,作為無良資本家的後代,姚祺年深諳“順政者昌,逆政者亡”的道理,他想在這裡很好的活下來,怎麼能不摸清政策法規呢?
姚祺年從書店裡買了一本法律方面的書,又買了一份地圖,以及農業運輸等方面的雜書,零零碎碎,統共花了八塊五毛錢。
其實他最想買的是報紙期刊,尤其是期刊,最能反映最新政策走向,可惜他沒有工作證,沒法買。
最近一趟回涇河縣的火車在凌晨兩點多,在省城晃盪到天黑下來,姚祺年才不緊不慢的去火車站。
宋明好已經到了,在不大的候車棚裡坐著吃饅頭,小臉一鼓一鼓的,讓姚祺年瞬間想到倉鼠。
“你來了啊。”宋明好往一旁挪位子,然後從身旁的小篾籃裡拿出一個饅頭給姚祺年:“這個給你吃,是糖饅頭,我外婆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