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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你少說兩句!”姚祺田難得拿出點男人氣概,朝貢付姐吼了一聲。

這下可好,姚祺田這句話跟點了炮仗似的,貢付姐非但沒少說,反倒跟姚祺田吵了起來。

唾沫星子亂飛,一通吵嚷!

姚祺年頭疼,看看七斤和六斤,兩個小傢伙已經被嚇傻,飯都不敢再吃了。

“七斤,把你弟帶出去玩。”姚祺年不想讓小孩跟著受影響。

七斤低頭抹抹淚,聽話的拉六斤出去,嘴裡還哄道:“走,大哥帶你去買糖吃。”

六斤本來挺害怕,一聽說有糖吃,來精神了,晃晃七斤胳膊,奶聲奶氣道:“六斤想吃粘牙糖。”

“好,買給你吃。”

見兄弟兩走遠了,姚祺年默不作聲拎起小板凳,放手裡掂了掂,然後突然往地上狠狠一砸。

哐噹一聲,小板凳四分五裂。

貢付姐瞬間滯了聲。

“吵完了?”姚祺年看看兩口子,又拖張板凳坐下來,聲音凌冽,不帶溫度:“吵完了就坐下說。”

姚祺田蹲靠在牆上,悶不吭聲抽菸。

貢付姐彆彆扭扭坐下。

姚四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乾脆也不吱聲了,隨他們鬧去!

“大嫂,你剛到我家那會兒,我敬重你,是因為你顧大局,識大體,雖然咱們窮,起碼人心齊,現在可好,針尖大點事都能被你擱心裡記著,你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著?至於攛著大哥跟我鬧矛盾?!”

姚祺年本來不想說,但這些話他不吐不快。

貢付姐被他說的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臊的還是愧的,臉漸紅起來。

姚祺年也懂見就收的理,隨即緩和了語氣:“大嫂,你和大哥能幹是好事,但別總指望爸再幫你們幹,他也挺不容易,老牛似的幹了半輩子,不能享享清福?”

這會兒貢付姐也緩過了勁,扯過汗衫下襬擦擦眼,聲音不大:“我也沒想過把咱叔累死,我是真顧不過來。”

姚祺年沒再說話,硝煙漸散。

外邊,七斤拉著六斤從供銷社回來了,不止買了粘牙糖,還買了兩包香菸。

小傢伙拿進屋,遞給他爸和他叔,他爺抽的是旱菸。

姚祺年喲了聲,收斂了剛才鋒芒,臉上也帶了笑:“好傢伙,咱們七斤以後是個人才!”

七斤不好意思笑起來,露出滿口米粒牙。

姚四海也誇他:“娃可懂事了,省心。”

六斤不樂意了,把粘牙糖塞姚四海手裡,奶聲奶氣道:“六斤也懂事,給爺吃糖!”

“對對,六斤也懂事。”姚四海摸摸小傢伙腦袋,樂呵呵的。

得了贊,六斤快活的撲到他媽懷裡,兩手捂臉,撅著小屁股。

貢付姐拍拍他屁股,也露了笑:“站好了,羞羞答答的跟個閨女似的!”

被這麼一鬧,倒打散了剛才的不快,即便有氣,看在奶娃的份上也不能繼續再鬧了。

飯後,姚祺年喊姚祺田去地裡走走。

憑良心說,姚祺田是個稱職的莊稼人,姚家十畝水田,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秋半季的稻穀長勢喜人,穗粒飽滿。

走累了,兄弟兩坐田埂上抽菸。

姚祺年眯眼往遠處看,先跟他道歉:“大哥,剛才我不該在你和大嫂面前摔板凳,代你教訓大嫂。”

姚祺田搖搖頭:“年娃子,你說的對,以前咱家窮的時候,從來不吵架,現在日子好了,反倒成天為點針尖大的事計較,說到底,還是我跟你大嫂心眼小了。”

眼看差距越拉越大,夜裡躺床上想想,心裡確實不是滋味。

屁大點事也隨之被放大,總覺得是姚祺年看不起他。

“大哥,地別種了。”姚祺年碾滅菸頭,轉頭看他:“種得再好,也只是個莊稼人,沒大出息。”

姚祺田笑搖頭:“對比你,我就知道沒出息了,可話說回來,莊稼人不種地,我又能去幹啥?”

姚祺年碾滅了菸頭,建議道:“蓋窯廠,燒磚。”

“燒磚?”姚祺田擺擺手:“旁的不說,只咱們鄉,就有三個窯廠,去年還倒閉了兩個,窯廠太多,我幹不贏啊。”

姚祺年笑:“我沒讓你燒紅磚,燒青磚,蓋大樓用的青磚。”

時下農村的瓦房多數用紅磚,燒青磚步驟繁雜,要求的技術更高,價錢也隨之上漲,起碼是紅磚的兩倍,莊稼人極少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蓋青磚瓦房,所以相應的,這附近的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