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的那裡,嘉和帝也是既著急又上火。本來行獵的時間已經到了,可是嘉和帝約束著燕國和鎮北王府的人不許他們回去,因為懷疑和蕭少珏失蹤案有關,燕國和鎮北王府大為不滿,情勢十分緊張。
再說蕭少珏和陸清嵐在森林中走了兩日,估摸著差不多了才改道向東南方向走。果然像是陸清嵐所預料的,蕭少珏因為趕路趕得急,傷口重新撕裂惡化,情況很不好。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日兩人正在林間趕路,天上居然下起雨來,塞北秋高氣爽,很少下雨,這還是逃亡路上第一次碰到雨。
雨勢很大,在大樹之下已無法躲避。兩人只好冒雨前行,最後終於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那是一棵巨大的古樹,不知蟲蛀還是機械損傷的原因,成年累月逐漸形成一個很大的孔洞,兩人縮在裡頭竟然還很寬敞。
陸清嵐見他臉色潮紅,十分擔心:“阿珏,你沒事吧?”這段日子,蕭少珏不讓她再叫王爺,嫌生分,還想讓她像小時候一樣喊他九哥哥,陸清嵐不肯,好歹倒也改了口叫他阿珏。
蕭少珏苦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沒想到老天也和咱們過不去。”
陸清嵐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驚道:“你好像發燒了!”
蕭少珏也覺得頭暈眼花,他強撐著道:“我沒事兒,挺一挺就過去了。”又自嘲地笑笑,“這場雨也不是沒有好處,把咱們所有的痕跡全都給洗掉了,以後誰也別想再找到咱們。”
陸清嵐道:“這倒算是一個好訊息。”這個時間的雨水不是一般的涼,她看見蕭少珏微微發抖,趕忙抱緊了他:“要是能找些乾柴生一把火就好了。”
蕭少珏笑道:“樹洞裡你也敢生火,你就不怕把自己燒死?”
這場秋雨下了一個時辰才停下。天空一碧如洗,空氣異常乾淨。可是陸清嵐卻陷入從所未有的危機中。
剛才兩人躲在樹洞裡,因為趕路太累,便迷迷糊糊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蕭少珏額頭滾燙,她嚇了一跳,“阿珏,你快醒醒!”她驚慌地拍打著他的臉,他卻只是徒勞無益地發出幾聲哼哼,根本就睜不開眼睛。
傷勢惡化,加上淋了一場雨,他發起燒來,十分嚴重。
陸清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拿出水囊給他灌了一些水,見他還能喝水,陸清嵐鬆了一口氣。
她站起身來,在樹洞外面轉來轉去,她現在只有金瘡藥沒有旁的藥,她知道讓他一直燒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法子給他退燒。
陸清嵐猶豫了半晌,決定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採到能夠退燒的藥。兩輩子以來,她身邊從來沒短過丫頭,這麼大一片林子,讓她獨自一人出去採藥,她真的有些害怕。
她不斷給自己打氣:陸清嵐啊陸清嵐,你死屍都搬過了,旁的還有什麼好怕的?這樣做了一陣心理建設,又拿了那把匕首防身兼壯膽,這才認準了一個方向走去。
她自己方向感不強,為了害怕迷路,她一邊走,一邊在樹上刻下記號,這也是蕭少珏教過她的法子。
她並不是盲目行動。前世作為宮妃,出於宮斗的需要,藥理也是需要有所瞭解的。因此她讀過《本草綱目》,對於簡單的頭疼腦熱、感冒發燒也能開方子治療,也認識一些治療傷風的藥材。她曾記得來時的路上,曾看到過一味清熱解毒的良藥——車前草。因此循著記憶往回走。
森林中靜悄悄的,時而有野兔、狐狸之類的小獸從她的附近經過,又迅速沒入密林深處。來時並未遇到過大型猛獸,可是不見得這林子裡就沒有這些東西。
她一直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地走著。這麼久還沒有找到車前草,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她的方向感實在不怎麼好。
她不停地看著日頭,心急如焚,想到蕭少珏一個人呆在樹洞裡,又是昏迷不醒,會不會有野獸趁著他不在,將他給拖走?她越想越是害怕,下定決心再過一刻鐘,若是還找不到車前草,就立刻打道回府。
又找了一陣子,還是一無所獲。她終於決定回去,她轉身剛要走開,就見一隻野兔蹦蹦跳跳地從她跟前跑過,陸清嵐盯著它看了一眼,這隻野兔不知怎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似有一種鄙視。
陸清嵐被它激怒了。她想蕭少珏現在病成這個樣子,天天只吃乾糧怎麼能行,要多補充營養才好,若能打到一隻野兔烤來給他吃,說不定病情也能有所好轉。想到這裡,她便學著蕭少珏的樣子,將匕首當作飛刀一樣扔出去,她可沒有蕭少珏的臂力和準頭,離著兔子數丈遠,匕首就落在地上。“叮”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