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正欲勸她,忽然聽見一個略微嘶啞的聲音戲謔地說道:“都多大了,還這麼嬌氣?喝碗藥還掉金豆子。”
陸清嵐聽到這個聲音猛地站了起來:“是你嗎?你回來了?”
墨菊抬頭看去,牆角的陰影處走出一個人來。一身袍子破破爛爛的,髒得幾乎看不出顏色來,頭髮也是蓬頭垢面,不知多久沒洗了,只有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仍是那麼明亮。
她幾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平日裡那個酷愛乾淨的九皇子蕭少珏。
蕭少珏走過來,從墨菊手中接過藥碗,對她道:“還是我來吧,你先下去。”
墨菊十分懂事,不用陸清嵐吩咐,直接起身行禮就退了出去。
蕭少珏在她床邊坐下,輕聲埋怨道:“怎麼就不知疼惜自己,我走才幾個月,就這般病骨支離的,叫人心痛。”
陸清嵐貪婪地看著他,生怕這是一場夢,自己一眨眼睛,夢就醒了,她又要陷入無盡的等待之中。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按在他的臉上,感覺是那樣真實,她很快明白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洶湧。
她嗚咽著道:“你怎麼才回來?怎麼才回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有多害怕!”
蕭少珏解決了衡州之事,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師。走到一半就知道陸清嵐生病,更加心急如焚。陸清嵐病了,他身子也不舒服,總算他體質好,還能撐得住,愈發加快了行程。剛剛趕到京師,他甚至顧不得換一套衣服洗個澡,就透過地道來到侯府探望她。
見她也格外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只覺得心懷大暢,自己在衡州受了這麼多日子的苦沒有白費。“我剛剛回來,就來看你了。就知道你擔心我!”他咧開嘴,笑得有幾分得意,有幾分孩子氣。
一邊給陸清嵐擦眼淚:“別哭了,我都回來了,你還哭什麼?何況你如今病著,更不能哭,傷了身子可怎麼辦?”
陸清嵐哪裡忍得住,這麼多天的擔心、委屈、全都化成眼淚,又哭了一會兒才終於收住眼淚。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哥哥呢,你找到他了嗎?他是不是跟你一塊兒回來的?”
蕭少珏知道她擔心著陸文廷,語帶調侃道:“你哥哥好好的,你放心吧。要是不把他一塊帶回來,你不得撕了我,我怎麼敢獨個兒回來?”
陸清嵐臉一紅:“你胡說什麼呢?”又問:“我哥哥真的平安無事,那他怎麼不回家?”
蕭少珏神色微凝:“現在先不著急。談紹元在衡州搞出一個天大的亂子,我與廷之找到了一些關鍵的證據回來,要先進宮面呈給皇上,他才好露面。否則叫老二有了準備,他定然會派人毀滅證據。你哥哥現在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呢,有錦衣衛保護他,你儘管放心。”
陸清嵐這才放心。又道:“不讓我哥哥回陸家,那你怎麼先跑來見我了?”
蕭少珏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有現成的地道可用嗎?”
“你不會把我哥哥從地道領進來!”
“不行!不行!”蕭少珏的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這怎麼好叫你哥哥知道,況且以後我還怎麼隨時見你?”
陸清嵐不由無語,轉變話題道:“衡州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天你就知道了。今天咱們只談風月,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他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摸了摸,有些心疼地道:“瞧你瘦成這個樣子,比我離開的時候還瘦不少,真是叫人心疼。”
陸清嵐也摸了摸他的臉:“你也瘦了。”
蕭少珏道:“在外頭天天想你,能不瘦嗎?”一邊說一邊道:“這碗藥都快涼了,快喝了!”
陸清嵐點了點頭,變得十分乖巧。蕭少珏用勺子舀起藥湯,一勺一勺喂她喝了。然後他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然後擠到了她的床上,用力把她摟進了,在她臉上蹭了蹭。
他臉上的鬍子也不知今天沒颳了,鬍子拉碴的,很是扎人。陸清嵐並未嫌棄,而是用力抱緊了他。
蕭少珏抱緊了她,說道:“這些日子,真把我給累壞了,讓我好好休息一下。”說罷閉上了眼睛,幾乎秒睡了過去。
在他的懷抱中,陸清嵐只覺得安心異常,很快也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蕭少珏已經不知去向。她伸手在旁邊一摸,被窩裡還有熱乎乎的痕跡,表明剛才不是一場夢。
她放心了。
蕭少珏從地道里出來,悄悄回到王府。衛彬才見到他,自然是驚喜莫名,蕭少珏洗澡、換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吃了頓飯,然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