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們都去吃飯去了,並未派人看守,地窖裡便只有榮哥兒和芳姐兒兩個人。也沒人記得給兩個孩子送些吃的。
地窖很暗,芳姐兒又害怕又餓,嚇得直哭。榮哥兒見有個小妹妹和他一處,登時起了保護之心,一邊柔聲安慰她,一邊拿出荷包裡的糖炒栗子、棗泥糕等吃的給芳姐兒吃,吃貨的荷包裡,當然放的都是吃的。
芳姐兒哭了一陣,被糖炒栗子的香味吸引,也就不哭了。兩個小孩子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呆了幾個時辰,要不是有榮哥兒鼓勵,芳姐兒早就崩潰了。
聽榮哥兒說完了這些,連長公主也頗為動容,她伸手摸了摸榮哥兒的小腦袋,“好孩子,你是個好的,今次多虧了有你。”她對孫女的脾性十分了解,孫女天生謹慎膽小,要不是有榮哥兒,孫女還不知怕成啥樣呢?
她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來,親手掛在榮哥兒的身上,“這塊玉佩,本宮送給你,謝謝你在地窖裡對芳姐兒的看顧。”
蕭少珏、三公主、清河郡主幾個人全都吃了一驚。
這塊玉佩有巴掌大小,乃是正宗的和田玉,溫潤青翠,水頭極好,這麼大一整塊和田玉,自然是珍貴萬分的。何況這塊玉佩長公主帶了幾十年了,被養得通透翠綠,更是愈發珍貴。
長公主一直戴在身上,可見她對這塊玉佩的喜愛。
紀氏也是識貨的,推辭道:“這玉佩太過貴重,榮哥兒還是個孩子,這賞賜太過貴重了。”
可能因為紀氏是榮哥兒的孃親,長公主對她倒也客氣,說道:“只是一塊玉佩罷了,算得什麼?在本宮心裡,本宮的外孫女比這些身外之物貴重一百倍,榮哥兒對芳姐兒有大恩,再貴重的東西也受得。”
紀氏不敢再推辭,怕惹惱了這位老太太,這才帶著榮哥兒跪下謝恩。
又說了幾句,長公主年紀大了,感覺有些疲乏,就起身告辭。陸家眾人也跟著告辭,蕭少珏這邊還有公務,也沒有多留,將眾人送出院子。
出了院子,又發生了一件趣事,芳姐兒拉著榮哥兒的手,死活不肯讓他走,直到榮哥兒再三保證,以後一定去韓國公府去看芳姐兒,她才依依不捨地鬆了手。
接下來的幾天,蕭少珏大索全城,十六歲的少年皇子開始表現出雷厲風行和犀利萬分的作風,“寧可抓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成為他的名言,在他的帶領下,錦衣衛緹騎四出,到處抓人,整個京城被籠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一時間人人提錦衣衛而變色,錦衣衛勢力大增。因為抓的人太多,詔獄中人滿為患,戶部和大理寺只好開了天牢,接受人犯。
蕭少珏經過突擊審訊,最後挖出天理教教徒四百多人,蕭少珏向皇帝請旨之後,找了一個黃道吉日,在菜市口將這四百多人全部就地正…法。
據說那一天菜市口血流成河,劊子手的刀都砍得捲刃了。一時間蕭少珏殺人魔王的名頭不脛而走,他的名字能令嬰兒止啼。
陸清嵐雖是閨閣女子,卻還是聽說了蕭少珏的“光輝事蹟”。她知道寧王、魯王之外,皇子中間的第三大勢力即將崛起了。前一世蕭少珏就是以救駕為契機,藉機炮製了“天理教”大案,從而牢牢掌控了錦衣衛,皇上順水推舟叫他做了錦衣衛首領。他後來的滔天權勢,都是以此為起步,不過不知是她重生之後改變了太多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上一世蕭少珏救駕的時間可並不是上元節,否則打死她,她也不會在這麼個鬼時間和三公主一起出去,還差點把榮哥兒給弄丟了。
陸清嵐心有所感的時候,嘉和帝也在建始殿看蕭少珏寫給自己的奏摺,奏摺裡詳細述說了他辦案的整個經過。
皇帝看完之後,將那份奏摺放在桌子上,沉吟良久。
嘉和帝忽然道:“張秀,你是內相,老九的這封奏摺你怎麼看?”
張秀站在嘉和帝身後燭火照不到的陰影裡,沒有絲毫存在感。上次他因為風寒沒有陪著皇上一起去看燈,反而撿了一條命回來。
聽聞皇帝召喚,張秀才上前一步,恭謹地道:“老奴見識淺薄,這樣的國家大事,老奴哪有什麼見解?”
嘉和帝哼了一聲道:“你們一個二個的,都願意在朕的面前耍滑頭!”
張秀的額頭頓時冒汗了,跪下道:“老奴不敢!”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書案下頭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老太監,語氣緩和了不少,“瞧你這點出息,朕不過說一句,你就嚇成這樣了?快起來吧!”
張秀這才爬了起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嘉和帝忽然話題一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