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的孩子,都是這樣淘氣。”
紀氏不愛聽這話,“咱們廷哥兒雖然淘氣,可是懂道理,識進退,怎好和李玉那樣的紈絝子弟相比。”
陸宸就笑:“我知道咱們的兒女在你心中總是最好的。我的意思是:既然人家誠心誠意地前來登門道歉,咱們就別難為人家了,你明日好生招待,若實在討厭這家人,以後少些來往便是了。面子上總還是要過得去的。”
紀氏道:“我知道怎麼做的。”
紀氏沒什麼熱情,老太太張氏卻是熱情高漲。當天晚上就喊了紀氏過去,和她商量著如何接待周氏的事。
紀氏見她絲毫不管女兒的死活,只知一意攀附權貴,心裡十分反感。
第二天一大早,周氏就帶著李玉上了門。紀氏再不願意,也親自到二門迎接,一應禮儀也都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出於禮貌,先去了睦元堂拜見張氏,張氏十分熱情地接待了周氏。
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陣話,直過了小半個時辰,周氏才找到機會起身告辭,一行人穿過一個園子往翠峰苑行來。
正巧在路上碰見在園子裡採花插瓶的四姑娘陸清茵和五姑娘陸清蓉。
這一天李玉穿了一身靚藍色素軟緞夾袍,頭上金冠束髮,來時周氏千叮嚀萬囑咐,因此臉上始終掛著禮貌的淡淡笑容,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那雙眼睛如星子般熠熠閃閃,叫人不由自主便沉迷其中。
就如陸宸所說,李玉這孩子長得太好看了,紀氏怨他害得女兒落水,可是今日李玉禮數周到,她竟然無法再從心裡生出惡感來。
陸清茵一直單戀李玉,今日竟在自己園子裡碰見他,簡直不敢相信,一時竟看得呆了。
兩人都見過周氏,自然該上前見禮。陸清蓉踏前一步,正要行禮,驚覺陸清茵呆立在後面,急忙又退回來,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叫道:“四姐姐!”
陸清茵反應過來,一起上前道:“見過二伯母,見過大太太。”
紀氏對三房沒有好感,卻也不屑於難為兩個孩子,和顏悅色地問她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陸清茵是嫡女又是姐姐,長輩問話,自該有她回答才是。可是她對紀氏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用眼斜睨著李玉。
李玉連陸清茵是誰都不知道,他見多了這樣的女孩兒,心裡不由極為厭惡。
陸清蓉心裡著急,可又不敢招惹這位霸道的四姐姐,只好替她找補道:“回二伯母的話,我和四姐姐是來採些鳳仙花,回去搗碎了用來染指甲的。”
紀氏溫和道:“這大熱天的,你們好生注意莫要中暑才好。”
陸清蓉道了一聲“多謝二伯母關懷”,一拉陸清茵的袖子,“二伯母大太太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們就先回房了。”
紀氏點了點頭。陸清蓉便拉著陸清茵走開了。
直到走出很遠,已看不見周氏李玉等人,陸清茵才反應過來,一把甩開陸清蓉的胳膊,憤憤道:“你拉著我幹什麼?”
甩脫了陸清蓉的就要往回走,陸清蓉一把拉住她的手:“四姐姐,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陸清茵本來是想和日思夜想的李玉打個招呼的,奈何實在不合禮數,正自著急,便被陸清蓉拉走。她脾氣暴躁,仗著自己是嫡女,平日裡對陸清蓉從來都是呼來喝去的,陸清蓉也一向是逆來順受,不敢違揹她的意願。如今被這個妹妹阻攔,不由怒從心頭起,甩手就給了陸清蓉一巴掌。
“啪!”陸清蓉白皙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陸清蓉驚愕地後退了一步:“你打我?”
陸清茵冷笑了一聲:“你個小婦養的,我便打你又如何了?”一把推開陸清蓉,急急向回跑去。
陸清蓉見攔不住她,也就不攔了。
等她跑遠了,陸清蓉的丫鬟春萍才敢上前,帶著哭音道:“五姑娘,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陸清蓉咬牙道:“哭什麼?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春萍趕忙閉上了嘴,不敢哭出聲來。
另一個丫鬟春瑩膽子比較大,恨恨地道:“姑娘,您明知她脾氣暴躁,動輒對您發作。她自己要丟人,您儘管讓她丟人去,何必非要攔著她,害得自己捱了一個耳光。”
陸清蓉道:“你知道什麼?我和她同屬一脈,她丟人我也跟著丟人,今天這事若是傳出去,咱們三房的姑娘以後還要不要出面見人,還要不要嫁人?”還有一點她沒有說,周氏在京師中的貴婦圈子裡是第一等的貴婦,今日自己在她面前表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