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焦急地在屋裡走了兩步,心裡只盼著陸文廷趕快回來。
這邊陸宸動作很快,不過一日就打聽清楚武進伯府和安平侯並沒有什麼交情,平日裡也不怎麼來往,這就是說武進伯府並非是二皇子一黨,陸宸鬆了一口氣。
陸瀚是鐵桿的大皇子黨,若武進伯是二皇子黨,那麼就算是朱昊再怎麼優秀,這門親事也只能作罷了,他不能因為這個和尊敬的兄長生分了。
陸宸打聽清楚了,又和紀氏一商量,為免老太太出爾反爾,當即就寫了陸清嫻的庚帖,紀氏派了身邊一個得力的宋嬤嬤去送庚帖。
宋嬤嬤拿了帖子不敢怠慢,揣了帖子就出門,剛好碰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穿著管事的袍子,旁邊有車伕套了車在門口等她。
那男子宋嬤嬤認得,是張嫂子的男人,名叫邱慶。自從上次張嫂子在趙蕙蘭那件事上立了大功,一家子便全都被調到二房來當差了。張嫂子在茶水房當管事嬤嬤,墨菊在陸清嵐身邊貼身伺候,她男人邱慶則被調去了司房。司房是管著侯府銀兩進出的地方,能在那個地方立足的人都不簡單,因此宋嬤嬤見了邱慶也十分客氣。
“邱管事,你怎麼在這?”
邱慶笑道:“我奉二老爺之命,送嬤嬤過去,嬤嬤請上車吧。”並沒說送她去哪裡,宋嬤嬤卻先入為主地以為是要送她去武進伯府。
宋嬤嬤知道邱慶一家子如今都是六姑娘手心裡的人,也沒有想太多,對邱慶道:“怎敢勞煩邱管事親自跑一趟?”
邱慶道:“嬤嬤太客氣了,這也是邱某份內的事。咱們都知道這次事關重大,您就別太過謙讓免得誤了老爺太太的大事。”
宋嬤嬤一聽在理,也就不再推辭,掀開車簾子上了車。邱慶吩咐一聲,車伕揚鞭打馬啟動了馬車,一路向城北方向而去。宋嬤嬤覺得方向對,也沒怎麼懷疑。
邱慶則騎著馬跟在車伕後面。
一路上車行轆轆,宋嬤嬤在車上昏昏欲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醒了過來,估算著時間問道:“邱管事咱們快到了吧?”
邱慶道:“嬤嬤莫急,快了快了!”
宋嬤嬤不疑有他,繼續閉著眼睛假寐,又過了一刻鐘,宋嬤嬤又問:“邱管事,還沒有到嗎?”
邱慶道:“嬤嬤別急,前日京師暴雨,前頭的橋被洪水沖垮了,咱們有些繞路,過一陣子就到了。”
宋嬤嬤這才瞭然地啊了一聲,在馬車裡繼續耐心地等待。又過了半個時辰,宋嬤嬤越想越覺得不對,猛地一下掀開了簾子,才發現馬車已經駛出了京師城門,來到了郊外。
宋嬤嬤打了一個激靈,馬上就清醒了:“邱管事,你這是什麼意思?怎地私自做主把我弄到這裡來了?誤了老爺太太的大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邱慶笑眯眯地道:“宋嬤嬤言重了,我此次出門就是奉老爺和太太之命來迎接三爺回府的,您難道不是也來迎接三爺的嗎?”
宋嬤嬤一拍大腿:“邱管事,你可害苦了我了。我哪裡是來迎接三爺的,我壓根就不知三爺這個時候要回府啊,我是奉了太太的命令,把庚帖送到武進伯府的。結果誤坐了你的馬車,現在可怎麼好?”
邱慶長長地“哦”了一聲,拱手道:“這可真是對不住了,沒想到鬧了這麼大的一個誤會,耽誤了嬤嬤的差事。”
宋嬤嬤道:“你怎麼不早點說你是來接三爺的呢?邱管事可否行個方便,叫你的車伕跑一趟,先把我送回城裡去。”
邱慶道:“這個真不成,我帶了車伕前來,是要幫著三爺拉些傢什的,三爺一會兒就到,沒了馬車我交代不過去。嬤嬤若是著急,就只有請嬤嬤下車走回去了。或者等會接到了三爺,嬤嬤再坐車原路回去,反正送庚帖嗎,早一天晚一天的,也不打緊。”邱慶話中頗有深意。
宋嬤嬤臉都綠了,這裡距離京師怕不有二十里路,靠她兩條腿,就是走到天黑也走不回去啊。宋嬤嬤左思右想,也只能等接到了陸文廷,跟著他一道回城了。
邱慶這番作為,當然不是真的誤打誤撞,而是奉了陸清嵐的命令。這個損招也是陸清嵐教給他的。邱慶這段時間幫著陸清嵐做了不少事情,收購了一些產業,也招攬馴服了一些人。對於她在外頭的佈置也略有所知,只覺得她年紀雖小,可是心思縝密,佈局深遠,每走一步都隱含深意,讓邱慶對她越發敬畏,更加一門心思地為她做事,把一家子的前程寄託在她的身上。
宋嬤嬤焦急地等待著,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就見官道上塵煙滾滾,十餘匹馬飛馳而至。為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