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身上的氣場多麼強大,那媒婆登時嚇得縮了縮脖子。
張五太太大聲道:“姑丈你生氣也沒有用!咱們就是來求娶四姑娘的,難道您想不答應不成?”
老侯爺簡直被氣笑了:“我倒是頭一回聽說,我侯府的姑娘要嫁人,祖父祖母說了不算,倒要由你們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說了算了?”
老太太也斥責道:“放肆,誰讓你們到這裡來胡鬧的?”陸清茵是她的嫡親孫女,張濤是個什麼人物,她心裡有數,把陸清茵嫁過去,她可有點捨不得。
張五太太眼神十分輕蔑,大言不慚道:“您二位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四姑娘落水被我家濤兒所救。這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女孩家的閨譽已經毀成這樣了,除了嫁給我們濤兒,難道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老侯爺和老太太對望了一眼,一時竟然都沒有什麼話好說。這對夫妻雖然不靠譜,但是話糙理不糙,這些話並沒有說錯。
到底薑是老的辣,老侯爺臉色一陰,沉聲道:“這件事你們是從哪裡聽說的?”陸清茵落水不過數個時辰,他們沒有理由這麼快就知道。
張五老爺道:“這件事如今可不光我們鄂國公府知道,怕是京師很多人都知道了。”
張五太太對那媒婆使了個眼色。
媒婆忙道:“鄂國公府也是太。祖昔年御筆親封的八大公府之一,地位尊崇,濤哥兒又是公府嫡子,這本來就是門當戶對的好親事,況且如今又有了這樣的關係,還請老侯爺和老太太答應下來這門親事罷。”
張五太太傲然道:“誰說不是呢,以咱們濤哥兒的人才,若不是瞧在兩家親戚關係的份兒上,咱們還未必願意娶四丫頭回去呢。等咱們兩家結成了親家,到時候咱們公府一高興,也能在官場上提攜侯府幾位老爺少爺呢。”
老侯爺聽得差點笑出聲來。
八大公府?這倒是哪年的老黃曆了?鄂國公府的確有過輝煌的時候,可那得往前數五十年,瞧瞧這二位穿的寒酸樣,居然也能說出長興侯府需要鄂國公府提攜這樣的話來。這得是多無知多不要臉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太太雖然出身鄂國公府,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咳嗽一聲打斷她的話,轉頭去看老侯爺。
到底薑是老的辣,這件事陸家理虧在先,也不好斷然拒絕。老侯爺便道:“結親畢竟是大事,還需我與老公爺好好商量一番,你們不必著急,且回去等我的訊息罷。”
沒說成也沒說不成,反正就是一個字——拖。
張五太太道:“那怎麼成?我可是把濤哥兒的庚帖都拿過來了!”之前陸清嵐派人告訴她,三太太給陸清茵準備了豐厚無比的嫁妝,五太太已經心動萬分。加上夫妻兩人對侯府的富貴早就垂涎三尺,因此一聽到這個訊息,火速就趕到了陸家,恨不得立刻就將這件事辦成了。
老侯爺臉一沉:“就是結親,也沒有這般急迫的,你們且回去等我的訊息。”
張五太太還要反對,老侯爺已經徹底不耐煩了,揮揮手,就上來四五個彪形大漢,這對夫妻倆是典型的欺軟怕硬的東西,立刻就慫了,乖乖跟著侍衛們出了睦元堂。
兩人剛剛出門,老太太便道:“老侯爺,您是怎麼打算的,難道真想把四丫頭嫁去公府?”
老侯爺哼了一聲:“張濤是個什麼玩意兒,你難道不知道?也配娶我侯府嫡女?”老侯爺雖然嚴厲,但是待子孫還是很好的。到底捨不得孫女嫁去那樣的狼窩,只是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拒絕。
出了這樣的事兒,整個侯府的臉面都被陸清茵丟光了,老侯爺只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憤怒地一拍桌子,“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孫女,我看你怎麼收場?”說畢拂袖而去。
此事畢竟涉及到老太太的孃家,她有覺得理虧,因此雖然被老侯爺點名道姓地罵了,她也沒敢多說什麼。
且說張五太太跟著侍衛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嘴裡嘟嘟囔囔,不停咒罵,滿以為這門親事一說就成,哪知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容易,心裡是極不滿意的。
經過後花園的時候,就見迎面走來一個身穿桃紅色襖子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帶著一大群丫鬟婆子。那小姑娘長得膚光勝雪,明豔照人。張五太太活這些歲數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一時簡直看呆了眼。再看張五老爺,他本就是色中狂魔,只看了這小姑娘一眼,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張五太太大怒,用力掐了張五老爺一把,張五老爺痛得直吸氣,可又不敢叫出聲。急忙斂目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