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太過年輕,寬厚有餘,卻意志不堅。”曹致憂心不已:“鮮卑人性烈如火,曹修就是納鮮卑女郎,也不可以納一個他喜歡的。若是如此,我東魏的太子往後就只會被胡女牽著鼻子走。”
可惜,曹致的擔心,她的兒子卻絲毫不知。
當日慕容傀知道曹姽在會稽蒙難,生死未卜,當即就像老了十歲。與曹致爭吵無果之後,就嚷嚷著要親自領兵去會稽救女兒。
然而他與曹致的結姻全賴二國相屬維繫,要等曹修接掌二國之位不知要多久,甚至連他能不能接下來都未可知。
慕容傀要是在都城建業擅點兵馬,落在外人眼裡無異於要造反自立,部下無不勸他慎重。慕容傀英雄一世,女兒與他不過快馬賓士一日之距,卻愣是救不得,氣得他在燕王府閉門不出,整日地把烈酒當清水來灌。
高句麗奸細便候在燕王府外數天,待慕容傀憋不住出門發洩時,傾力一攻而得手。若不是宇文燕手持軟劍將不顧性命的刺客的頭捲了下來,慕容傀能否安然誰也說不得準。
自從父親受傷,太子曹修便常去探望,宇文燕從小到大在草原上不知見過多少臭烘烘的男人,這次纏著父親將她帶到建業,除了意外立下一功,宇文燕最大的收穫是認識了俊美儒雅的太子曹修。
他沒有高得要頂穿房梁,而是恰好讓宇文燕不用抬頭看他;他也沒有刺鼻的體息,而是潔淨如玉,每時每刻厚重而端莊的衣料上都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他更沒有濃密到遮眉擋眼的鬍子,曹修可以坦然地將他修俊外表呈現在有意欣賞的女郎面前。
此時,宇文燕解下兵器,遞到曹修手上:“燕王進宮去了,太子殿下既對如意奴有意,阿燕我也不自矜,暫借你看看吧!”
這劍平時充作腰帶,如今宇文燕不避人地解下,外裳就敞開了些。曹修就算知道鮮卑女郎不拘小節,臉上也依然紅了,只得顧左右言他:“真是巧了,孤的幼妹新安公主小字便是觀音奴,眾人都喚她愛稱阿奴,想必此劍亦是女郎愛物。”
宇文燕一瞬不瞬看著曹修臉上紅暈,頓覺那片動人的紅像遼東初生之陽那般蕩人心魄,嘴裡卻清晰道:“如意奴本名屈舒,劑鋼為刃,柔鐵為莖幹鑄成。可力屈劍身如鉤,縱之錚然,復直如弦。最適宜女子貼身使用,彎曲任意。”宇文燕知道自己相貌並不算頂頂出挑,卻勝在颯爽英氣,故也不扭捏笑道:“我喜愛它,便給它取了個別字,叫做如意奴。”
曹修聽得“喜愛”二字心頭一蕩,他只練過些強身的基本功夫,但對這柔韌雅緻的兵器卻愛不釋手,宇文燕便好奇問:“太子可有兵刃?”
曹修老實搖頭:“我於此道不精,神兵隨身亦是浪費。”
不想對面的女郎眼珠一轉,豪爽道:“那不打緊,我保護得了燕王,自然能保護得了你的。”
這還是曹修第一次聽見女孩揚言要保護他,當下臉就紅到了脖子根,難得硬著聲道:“孤乃一國太子,即便你武藝超群,東魏強將如林,哪裡用得著一個女郎出手?”
宇文燕卻不理他,兀自“咯咯”笑得開心,曹修不好意思抓抓腦袋,也跟著笑起來。
慕容傀氣沖沖回來看到兩個年輕人湊著頭說笑,自己唇角被曹致咬傷不便露面,見鮮卑族的女郎讓兒子這樣高興,不由心中鄙夷了一番所謂的高門大族琅琊王氏以及王道之的木頭女兒。
為此他特地褒獎了一番宇文護,讓他不用急著回去,江左繁花似錦,遼東又初定大安,如若東魏皇帝意圖高遠,將來鮮卑勢必要打通南下之路,好與建業遙相呼應。
慕容傀心知他與曹致三個子女雖個個都流著他鮮卑人的血,但除了小女兒曹姽有些蠻性,老大、老二與普通南人並沒有區別。尤其是他唯一的兒子曹修,更是不見慕容家一點血性,要保證鮮卑在江左的利益,保證二國密不可分乃至於有朝一日一統天下,鮮卑人不會被驅逐在利益之外,讓曹修娶個鮮卑女郎再生個兒子,是個極好的主意。
宇文護不是蠢貨,他是八柱國之一,但是八個柱國同時代表著權利分散,明爭暗鬥。
他當然看得懂慕容傀的暗示,也並不吝惜女兒,草原上的女子除了聯姻生子,還能有什麼用?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從漢代開始,就有飛馬送荔枝的傳統……
只是隆基哥搞兒媳婦搞出了大名氣,在荔枝這件事情上躺槍無數啊!
我爭取再兩章就換地圖,換地圖的時候會有個大驚喜!
你們一定會給我點32個讚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