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冷的臉上竟溢位笑了:“你說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
臺城每季大朝,每旬有固定朝議,其他日子皇帝只要遍覽上疏,在東堂召見臣下即可。但是一年四次的大朝,除了冬至日包含祭祀的原因特別隆重之外,其他三次也足夠臺城的侍者忙得人仰馬翻。
且大朝之日論國策,往往都是整日不歇,到了午後用晚膳,大臣們得捧著曹姽賞賜的飯食在廊下吃喝,用完了還得回殿上老實待著。
還好是春日,如此多人用飯不至於很快涼透,至於這味道也是無功無過,比起自家那些珍饈是比不了的,但是肚餓了,便覺得什麼都比平日味美三分,且為了給皇帝面子,黃門來收陶盤的時候,向來所有人的碗裡都是乾乾淨淨。
坐在上首的王道之雲淡風輕地拿絹帕擦擦嘴,問那前來服侍的小黃門:“陛下哪裡去了?”
“說是去更衣,”那小黃門乖覺道:“諸位稍待。”
因為穿著大禮服,曹姽實則躲下去鬆口氣的,諸臣辛苦,她這個皇帝也很難熬,端著架子坐在龍榻上,頭上垂毓彷彿重逾千斤。
“看到阿攬沒有?”曹姽眉目間難掩疲憊:“蔡玖,朕想和他說說話。”
蔡玖察言觀色,寬解道:“奉國將軍縱然已是三品,可在建業高官如雲,只怕將軍站在殿上,被世家那些高高的峨冠一遮,陛下也是看不見的。”
曹姽禁不住“噗嗤”一笑,心道旁人哪裡遮得住他,便打發蔡玖尋人服侍自己:“你這一說,朕還當奉國將軍賄賂了你才來朕身邊美言,好讓朕再給他升官兒。好了,去把大小虎叫來。”
“奴婢豈敢。”蔡玖嬉皮笑臉的:“奴婢這就去叫人。”
便留下幾個侍女在門外,自家去尋那雙胞女官。曹姽自己動手解了腰帶、取下峨冠,敞著玄色外袍終得舒了一口氣,冷不丁一隻手從後圈到了她腰上,曹姽假意掙扎,要賞身後人一記柺子,卻被人穩穩托住了手肘。
有人拂開她束冠之後頸後殘餘的碎髮,又勾開中衣領子,氣息輕輕在外露的肌膚上打個旋兒,那粗指接著細細捻上曹姽耳垂,磨得那塊軟肉紅起來,那個熟悉的聲音才道:“我道你如何這樣端得住,原來你在等著我端不住。”
“不可沉溺男女之歡,便是朕所學的為帝正理。”曹姽一轉身擺脫了那雙手的鉗制,面上卻嘻嘻笑著,綻若春花曉月:“兵法有云情勢未明,不可擅動,將軍這是怎麼了呢?”
康拓曉得自己著了道,咬牙道:“小狐狸……”
“就是要你坐臥不寧,食無味,寢無眠,日日夜夜想我,想到相思入骨才好,”曹姽去解自己衣帶,一邊負氣地喃喃自語:“否則太不公平……”
康拓見她主動已是紅了眼,一手摟了她瑩瑩潔白的脖頸,含香遞唾,激狂處若渴龍取水,水澤潺潺:另一手自去解衣寬頻,以指頭挑弄,留下三兩痕跡、幾多情深,贅不復言。
曹姽模糊從唇中遞話出來:“莫弄亂了頭髮,一會兒還要回去吶!”
只曹姽自幼為荀玉所教導,到底不解房~中事秘,還兀自要指點康拓揉弄那些女官用來服侍她的穴道。
康拓充耳不聞,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好處多著”,便也不問生熟,便直下桃源之地,採擷那點妙物。曹姽嗚咽一聲,奈何已入情鄉,也就不大保護了。
蔡玖歸來見幾個侍女臉色奇紅、站立不安,好奇地打探內室動靜,一手把這閒雜人等盡數遣散,又對大小虎使了個眼色。大虎連忙訓斥那些侍女不得將今日之事外傳,又提點一番,才清空了這片。
這可苦了蔡玖,這貼在門上,在在聽得一清二楚,那位陛下嬌聲軟語,半真半假地反抗:“不可如此,姑姑說這姿勢大不敬呢,且這矮几膈得我手上膝上疼呢!”
康拓聲音更比往日低沉:“你那姑姑一個未嫁老女懂什麼呢,這何來不敬,反是愛極。”
說完便是一陣“咯吱”大動,再不見曹姽說話,只零碎聽到她嚷著“怕”,康拓喘著粗聲一迭聲安慰:“阿奴莫怕,男人同女人就是這般,且不弄亂你頭髮。”
細碎的貓兒一般的啜泣傳出來,蔡玖不敢再聽,他雖去了勢,到底也曾是個男子,很能體諒康拓不易。只自己那孽根當年斷於發情的畜牲嘴中,不由夾緊了雙腿,同大小虎一般繃臉找到了幾步遠的地方。
荀玉聽得回報,便嘆口氣,尋來彤史翻了翻,拿了硃砂筆草草寫了幾個字,小黃門大著膽子在收拾的時候偷偷翻看,裡頭寫著:某年某月某日,奉國將軍幸於太極殿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