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的男生女生過一會差不多都出來了,全部面色懵懵,不說什麼話,對在大廳裡沒進洗手間的同學也不知道該怎麼表述自己看到的情況。
於是,大廳裡的大部分同學全都是一臉問號。
其他同學從洗手間出來後,高珊珊一個人留在了裡面陪商熒。拿溼紙巾幫她卸掉已經被水泡花的妝,幫她洗臉,又幫她把頭髮整理好。
商熒一直在紅著眼睛哽咽,等到把狼狽的形象收拾好,情緒已經慢慢穩了下來,心裡便只剩下委屈與憤怒。她這樣的人,被人這樣羞辱,這口氣自然咽不下。
高珊珊不知道甘甜在洗手間裡到底對商熒做了什麼,她瞭解商熒的脾氣,也不敢問,只默默地幫她打理臉蛋頭髮。
打理好了,又默默站在一邊看著商熒手按洗手檯,蜷起手指摳著大理石臺面,閉著眼睛一直深呼吸。她的情緒在深呼吸幾次後平復下來,但看起來仍然很可憐。
而商熒呢,閉著眼睛心裡在想,外面大廳裡都是跟她關係不錯的同學,肯定不會讓她就這麼被欺負了,所以她要報復。不把剛才的仇報了,這件事將成為她心頭永遠的陰影和一根毒刺。
做好了打算,商熒睜開眼睛直起身子,吸吸鼻子抬手撥開眼前的頭髮,繃緊表情紅著眼睛,一臉寒意地出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她自認為氣場強大地走到吃飯的桌子邊,伸手拎起一個空的紅酒瓶徑直往甘甜面前去。她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只有她欺負別人,下手從來不把握輕重,也沒有十分明確的底線,就為一個“爽”字。
因為年齡受保護,又因為家裡有錢,所以就算傷了人,也沒什麼大事。
現在她被甘甜欺負了要報仇,憤怒蒙著眼睛,當然更不會考慮輕重問題,她眼底那股子狠勁表達了她的內心——今天不把甘甜打到頭破血流躺在這裡,她都不會善罷甘休。
帶著這樣的心理,商熒拎著紅酒瓶氣勢洶洶地朝甘甜走過來,走到她面前,二話不說就朝她的腦袋砸了瓶子過去。
瓶子砸下來的那麼一瞬間,周圍響起三兩聲尖叫。然而在瓶子快要落到甘甜頭上的時候,她抬手猛地攥住了商熒的手腕,接下來也沒有動作停頓,利落地奪下商熒手裡的紅酒瓶,“砰”一下砸碎在桌面上,然後一把把商熒的頭按在了旁邊。
沒帶妝的臉,距離玻璃渣,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商熒和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得一陣氣短,商熒驚恐得把眼睛瞪成了銅齡,眼珠都快掉出來了,連帶心臟驟停了幾秒,然後心臟便猛烈跳起來,直接跳到嗓子眼。
玻璃渣近在眼前,尖端閃過大廳頂部吊燈的光芒,刺得眼仁生疼。
此時商熒連掙扎都不敢再掙扎,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玻璃尖,驚氣壓下去一點之後便開始劇烈地喘息。
長髮擋住半張臉,甘甜拼著力氣往下撐,用另一手拿起一片酒瓶渣,放到商熒的臉上,再慢慢劃到她脖子裡,跟她說:“給你三分鐘時間,說臨終遺言吧。”
商熒此時被嚇得已經快要窒息暈厥了,呼吸都在打顫。她眼神忽閃起來,看看周圍都被嚇懵了的同學,半天從嗓子裡擠出一句:“班長、高珊珊……”
高珊珊不敢說話不敢動,現在不是以前初中高中那時候,看哪個女生不順眼,拖到沒人的角落,或者放學後堵在路上,想怎麼欺負怎麼欺負,欺負完了也沒事。
現在,小團體那一套已經不行了,每個人都是要守法的,要安安分分規規矩矩過日子。
成年人的世界,哪能容得下她們像以前那樣處事待人。
高珊珊不敢出聲不敢勸架,被商熒叫了的班長撐著些氣場站了出來,到底有這麼多同學在,他也沒那麼慫。深呼吸兩下,他好聲好氣出聲,對甘甜說:“甘甜甜同學,你冷靜一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別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甘甜把目光掃向班長,打斷他的話,“讓旁邊那男生扇你十巴掌你再來說這話。”
班長被懟得語塞,但他是個慫慫的執拗人,頓了一會又繼續好聲好氣說:“甜甜同學,咱出口氣就算了,別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你看你現在變得這麼漂亮,生活這麼如意,殺人幹啥玩意兒啊?是吧?”
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勸人,甘甜本來酷得很,結果聽完後竟然忍不住有點想笑。
然而心底橫生的笑意還沒溢上嘴角,突然又聽到大門上有個女生叫了一句:“少爺。”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只見大廳門內站著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