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工事時不慎被滾落的巨石砸中一命嗚呼。當然這件事確實是有上報給君修染知道的,只是這等意外在這樣的工程中實在太不起眼,他知道這件事之後不過慰問一番,直到前幾日才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聽說那年輕官員在出事前幾天,曾與上頭的某上司起了爭執,爭的究竟是什麼,君修染現在也已經知道了。
幾天前,君修染正在揪著陸家賄賂朝廷官員的尾巴,忽有工部小吏攔路求見,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說了出來,說得那是義憤填膺,痛哭流涕,又心驚膽戰,帶著必死之心。
那被一石頭砸死的工部官員,是與他同窗十八年的好友,且還是自出生起就在一起玩兒長大的,兩人的交情足有二十多年,情同手足,甚至他們剛出生的一對小兒女,還訂了娃娃親。
所以此刻,君修染帶著他緊急召集起的人馬直接衝進了陸家大門,將陸家內外層層封鎖。
什麼?三殿下攜王妃小世子出京,只帶了兩名侍衛而已?
你在開玩笑嗎?蠢貨,那不過是表面上用來給你們看的而已!
張貼的佈告前,人頭攢動,墨城百姓聚集在這裡久久沒有離去,陌塵軒此刻也出現在此,但在他身周至少一步範圍內無法靠近,他站在那而抬頭看著告示,神色之中也難掩幾分驚詫。
“主子,三殿下好快的速度。”身旁隨從輕聲說道,眉頭輕蹙不禁有些擔憂。
陌塵軒倒是迅速收起了神色,看著告示若有所思,道:“他這是想要幹什麼?如此貿然的將此事公告天下,他就不怕在朝中引起公憤?這可真是……牽扯到了好多朝中大員呢。”
“那是他要頭疼的事,跟咱又沒有關係。最好那些官員們真能群起而攻之將他給牽絆住,這樣與我們也有利些。”
他覺得他說得挺好,事實也確實就是這樣沒有錯的,不過主子突然望過來的那個眼神是怎麼回事?怎麼讓他感覺涼颼颼的?
陌塵軒卻又收回了目光,轉身出了人群,喃喃的似自言自語的說著:“本座往日所見官家之人,無不言辭含蓄舉止矜持,沒事也得先繞上三圈,若發生了什麼事更是先想著如何隱瞞下來,再慢慢的尋求脫身之計,斷沒有如三殿下這般直接便公告了天下的。”
他那下屬莫名的看主子一眼,總覺得主子的反應有些奇怪,陌大爺卻忽然輕嘆一聲,然後又莫名的忽然展顏,笑得空氣新麗,波光瀲灩,將身旁正巧經過的兩位姑娘迷得好一陣神魂顛倒,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他,連手中秀帕飄落到地面都還渾然不覺。
一直到他走遠,再看不到身影,這兩位姑娘才猛然驚醒,手忙腳亂的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卻掩不住面色酡紅,眼中春意浮動。
陌大爺走得肆意瀟灑,倒是他身邊的隨從連連回頭張望,滿臉都是不捨可惜的神色。
“你若捨不得,不如返身回去跟那兩位姑娘好好交流感情。”陌塵軒眼角都不瞥他一眼,但卻似乎將他的舉止全部完整的看進了眼裡。
下屬心中一緊連忙回頭,搖著腦袋說道:“主子誤會了,屬下絕沒有半點捨不得!”
就算真捨不得,也是為主子您捨不得啊,那兩個姑娘看著似乎不錯,主子怎麼就連多看一眼都木有呢?真讓人愁啊!
只無奈這些話,他是打死也不敢說出來的,便只能藏在心裡一直溜啊溜的,煎熬啊!
陸家前院正堂內,君修染坐在正位上冷眼看著下方跪了一地的陸家人,神情冷峻,毫不掩飾的殺氣畢現。
“王爺,不知我陸家犯了何罪過,竟落得如此下場?”
跪在最前面的一個近七旬老人依然是精氣神充沛,跪在那兒腰板卻挺得筆直,臉上不知是氣憤還是狂妄之色。
君修染的目光從他身後的其他人身上掃過,最後才落到他的身上,說道:“你陸家與朝中大臣勾結,將不知從哪裡蒐集而來的廢棄材料以次充好送往衢河邊上,你說,這算不算是罪過?”
這老爺子聞言竟是愣了一下,好像他從來也不知道這件事似的,隨之不願承認的冷哼一聲,說道:“不可能!我陸家好歹也是名門世族,一向家風甚嚴,一心願為世人做點力所能及之事,不說遠的,就說前年梓州澇災,我陸家便為大量災民提供容身之所,提供糧食等物……”
“好了老爺子,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情你就別拿出來說事了,因為你說得再多也掩蓋不了你們這一次所犯下的大罪。”從安站在他的身後,看到主子聽得皺眉,便也不禁開了口。
這老爺子是陸家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