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公子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走到她的面前坐好,與她雙掌相抵,神情悽楚,輕聲嘟囔著:“哎,可憐的本公子,又要被當做是苦力使喚了。”
沒人去理他,端木恬坐好之後就閉上了眼睛,緩緩運轉起了內息。
內力在經脈中緩緩流轉,攜帶著那些本不該出現在身體裡的,會破壞她身體的東西,一點點聚集,到了手掌。
對面,宸公子卻以相反的方向運轉著內力,然後有什麼東西透過連個人相觸的掌心,進入到了他的身體裡面。
他渾身一顫,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君修染站在旁邊緊緊看著這兩人,生怕出了半點差錯,端木宏在另一側看著兩人相觸的手掌,又轉頭看看兩人,眼中竟是有一點羨慕敬仰。
他也想幫郡主姐姐呢,可惜他功力淺薄,根本不夠資格。
不過大概兩刻鐘之後,端木恬才又睜開了眼睛,臉色比之剛才要更好看了些,宸公子卻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收回了手,並繼續盤腿打坐,臉色十分的蒼白,眉宇間還有一絲黑氣凝聚。
君修染適時的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了端木宸的口中。
這是老王妃想出來的法子,恬恬有孕在身,不能隨便吃藥,那就將體內的毒轉移到別人的身上,再行解毒,如此幾次之後,毒就沒有了。
她練的是端木家的獨門內功心法,最好是找個同根同源的人,而此時端木璟正在北疆協同父親攻打連嶽,於是這個光榮的任務就落到了身為親叔叔的宸公子身上。
又是大概一刻鐘後,他眉間的黑氣才消散,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然後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伸手拉扯著君修染的衣角,悽悽怨怨的說道:“三殿下,你自己說,本公子如此盡心盡力的幫你娘子解毒,你該怎麼感謝我?”
君修染難得的沒有將那拽著他衣角的手甩開,聞言亦真心實意的說道:“多謝小叔願受這般罪過幫恬恬解毒,若有什麼是我能做到的,你儘管開口。”
“這個好,容本公子好好想一下,到底是該對你提個什麼樣的要求才好呢?”
“小叔,你該回去歇息了。”端木恬淡淡的瞥他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宸公子回睨給她,咬著袖子抽抽噎噎的說道:“自出嫁之後,小恬恬對本公子是越發的冷漠了,虧得本公子為你遭受了這麼一場罪過,你竟都不留我下來休息一下就要趕我離開,還是在小叔我欲要對你夫君替要求的這個時候。”
端木恬不理,在君修染和端木宏的幫忙下又趴回到了床上,隨口說道:“你若喜歡留在這裡,那邊有榻。”
第十九章 人間胸器
京城往西南的方向,有快馬在黑夜裡飛奔,月色闌珊,照耀出地上的人影憧憧,伴隨著馬蹄踢踏嗡鳴,能看出那是一隊大概百十來人的隊伍,黑衣侍衛緊緊的護衛著最中間的那個年輕男子。
“混賬!君修染那個瘋子,竟敢對本宮千里追殺!”最中央馬背上,男子氣急敗壞。
此人正是眼見情況不對,便果斷的潛逃出京的太子君修善!
他逃得早也逃得快,在君修染抱著端木恬去了端木王府,後又被召入宮中,與朝中大臣們爭鬧不休,到呈上完整的證據,甚至不惜悍然當堂傷人震懾群臣,到之後朝廷反應過來,也查探到他潛逃出京這件事的時候,他早已經遠離京城上千裡。
所以身後的那些追兵們追得十分辛苦。
可即便如此,君修善逃得更加辛苦,不敢有絲毫的攜帶和停留,直往西南渝州而去。
到了此刻,他離渝州已經非常近,身後的追兵當然也更近了,甚至就在剛才,還被小股的追兵追上,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廝殺。
他急著跑路,不敢與那些人糾纏太久,所以一脫出圍困就絲毫不戀戰,拍馬而走。
他恨啊!
他恨父皇偏心袒護,分明他才是太子,卻反而對君修染更加的信重,更罔顧諸兄弟之間的爭權奪利,睜眼看著他的太子之位被覬覦。他恨君修染的肆無忌憚,分明只是個怪物而已,卻竟敢絲毫不將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裡,言語不敬,舉止張狂。他甚至惱恨著端木恬的有眼無珠,滿京城的名門公子青年才俊不選,偏偏看中了君修染那個怪物,便宜了君修染憑空得到端木王府的龐大勢力和帝師府的看重,讓本就已經權勢龐大的他越發的膨脹。
在當初端木恬剛回京城的時候,他曾向端木王府丟擲橄欖球,隱晦的表示願貶了太子妃,娶端木王府的郡主為正妃,卻被端木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