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就帶動了堵在胸口很多天的一口濁氣!猛然嘔出了一口黑血,噴灑到他的衣襟之上,也落在她自己胸前。
他抬手,似早已忘記了自己的潔癖,極溫柔的拭去她唇際的血。那動作很輕,他擦拭之間,身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卻知道來人身體狀況不好,武功卻不低。
很快的,聽見莫邪的聲音自他們身後傳了過來:“你一定還記得,關於那個魂珠的詛咒!”
莫邪?竟是他,他果然也還沒死!
至於他是怎麼進來的,對於他的武功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整個北冥的人都在找他,所以看見他來了,也沒人會攔他。
君驚瀾沒回頭,只淡淡道:“你說破解之道,是關於君無憂和姬公主的一句話!”
莫邪桀桀笑了一聲,開口道:“那是我騙你們的,君無憂那個蠢貨,還在絞盡腦汁的思索是一句什麼話!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妨告訴你們,那詛咒,其實是一個陣法,就是你們眼前看到的血陣!血陣開啟,梅花盡綻。我想你們應該發現了血草就在魂珠裡面,那也就是天下間唯一的一株血草!只要這陣破了,魂珠就會碎裂開來,裡面的血草就能取出!”
他這話一出,便是澹臺凰滿含不相信的看向他,莫邪絕對沒有這麼好心。
果然,他的確不可能這麼好心!見澹臺凰看向他,他當即有些惡劣,甚至是幸災樂禍的一笑,接著道:“血陣是姬兒當年一身鮮血染就,用來詛咒君家,要破陣自然也要還一身鮮血,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有君家嫡系血脈之人的一身鮮血,方能將此陣破開,而且進去的人,必須是自願!血陣破,詛咒破!”
這話一出,君驚瀾終於偏過頭看向他,必須要君家嫡系之人的血,必須自願進去。莫邪的表情不難看出來,他在幸災樂禍,而也就因為他面上的幸災樂禍,便容易評定出他的話當是真的!
他回頭看了莫邪一會兒,隨後,平靜的問了一句:“破陣的代價?”
莫邪笑了:“一身鮮血流盡,你說代價是什麼?還有,我這話都是真的,若我莫邪說了一句假話,讓我不得好死!這書上也有記載,你不信就自己看!”
他說罷,將自己藏在袖中的書,拋給君驚瀾。君驚瀾揚手接過,凝眸一掃,是一本極古樸的書,年代久遠,留下無數歲月的痕跡,自然也不可能是作假,而上面寫的也的確如莫邪所述。
一身鮮血流盡,代價是什麼?死!
君家人不少,但誰會為了救她自願進去?君家人,也有他!
他看完之後,慢慢放下書,低下頭看著她,澹臺凰從他的眼神很快的明白了什麼,她瞳孔瞪大,飛快的搖頭:“不!不……你不能進去,不!”
他笑了笑,仿若初見一般慵懶邪肆的笑容,沒說旁的,沒管莫邪,也沒理會她的話。微微俯身,輕輕吻著她的眉眼,只留給了她一句話:“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
他放下她,往那片梅林而去……
澹臺凰沒有絲毫力氣,被他放到地上,看著他的背影,拼命的往梅林的方向爬:“君驚瀾你站住!君驚瀾你站住……”
“不——”
那一陣紅光,將他整個人吞噬了進去,一點一點,什麼都沒留下。身後一道白光閃過,那是百里瑾宸,飛馳而去想拉住他,最後卻被紅光反彈來回來,撞暈了過去!
澹臺凰呆呆的看著那一片梅林,腦海中一片白茫茫,卻突兀的浮現了他的笑貌……
他說:“做爺的女人,可好?”
他說:“等戰爭結束了,我們成親好不好?”
他說:“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
……
那園中的梅花落了,他也走了七天了。
血草取出來後,她身上的毒解了,但是他沒了,只留給了她那句話。她抱著他毫無溫度的身體,好幾日沒有進食,沒有喝水,有人來搶他,她也沒放手。一遍一遍的撫摸他的眉眼,每天都對著他說話。
他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安靜的睡著,彷彿能聽見她的話。
他有潔癖,她知道的。每天為他擦洗身子,一遍一遍,洗到面板泛白,有時候她掐他,他也沒什麼反應。於是她知道,他已經離開她了,再沒有人對著她嘴賤了,也再沒有人無論她去到哪裡,也無時不刻的護著她了。
七十七丈崖,九十九重天,他都做到了,也都留給了她。
今日是他頭七的日子,她也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其他人怎麼勸,她也不肯吃,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