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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一年半載就給放了。

能在進了大牢,還能活下來不死的婦人,沒有幾個是簡單的。弱肉強食在哪裡都存在,在這種地方更是特別明顯。胡氏被關進來的第一天,飯食便被人搶了,以至於整整被餓了一天。

之後幾日,這種情況一直還在發生,每天也就給她留點餓不死的殘羹剩飯。胡氏心中恐懼,又被人磋磨,沒幾日就忍不下去了,學著和人廝打搶奪飯食。胡氏剛被關進來,平日裡在家中吃飽穿暖,自然要比這些總是挨餓受凍的女犯人要有力氣的多。尤其她個頭大,也不是個善茬,幾日下來,雖是被打得遍體鱗傷,可終於能夠搶到能填飽肚子的飯食了。且大家也知曉她不是個好欺負的,才漸漸沒人再上來欺負她。

人都喜歡捏軟柿子,這是人們的劣根性。當知道這柿子不好捏,相反是隻刺蝟的話,一般沒有必要,都不會主動惹上來。

同樣的經歷還發生在盧明川身上。

倒不是說有人刻意‘照應’他們,而是牢房裡生態環境本就如此。

不過盧明川並沒有胡氏的狠勁兒,所以他被磋磨得很厲害,尤其心靈日夜備受煎熬。許多次,他都以為自己熬不下去了,可僅剩的那些理智還在告訴他,不能被招認,要不然他的子孫後輩就完了。

這一日,盧明川被單獨提了出來。

“你可以走了。”

聽到這句話,盧明川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那事主家決定不告你們了,決定私下和解,你家出了銀子賠了對方家的損失。民不告官不究,難道還想留在咱們這裡吃牢飯?”

盧明川被嚇得一個激靈,“不、不……”

“那還不趕緊走!”

出了大牢,明媚的陽光一下子照入他的眼底,盧明川伸手擋了擋,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真是出來了。

旁邊一道門也出來一個人,望著對方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樣子,盧明川有些恍惚。

“他爹……”

胡氏欣喜地哭了出來。

她蓬頭垢面,面孔浮腫,幾乎看不出來她本來的樣子。

盧明川怔了怔,望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他想到什麼,連理都沒理胡氏,便匆匆往外面走去。

胡氏也知道自己樣子嚇人,想著莫不是男人沒認出來她,一面喊一面就跟著攆了出去。

出去後,對面牆角處一站一坐杵著兩個人。

站著的是盧廣仁,坐在地上的是盧老漢,兩人都是面帶焦慮之色。而盧老漢更加蒼老了,頭髮幾乎全部白了,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皺紋,就像是一截老掉即將腐壞的樹根。

突然死人的那一家上了門,說要好好跟他們家‘談談’。談來談去,不過是想要銀子。盧老漢為了救出大兒子,也是拼了老命,家裡的六畝地全部被賣掉,換了近八十兩銀子,終於換來事主一家去縣衙撤了狀子。

其實這件事本身便具有可操作性,往嚴重裡講是人命官司,往輕處講也可以說是老人身體羸弱,舊病復發,端看誰家有手段能脫罪。那事主一家雖是心情激憤,到底人死如燈滅,事情鬧來鬧去鬧了這麼久,一次又一次去縣衙過堂詢問,也都厭煩了。遂在有心人的指點下,決定私下和解。

八十兩銀子,已經是盧家可以付出的極限了。威逼了幾次,見實在榨不出來油水,再逼下去可能就要雞打蛋飛,這戶人家才同意了盧家的賠償數額。

這期間因為大房沒有可頂事的人,只有盧老漢親自操刀上,也因此這些日子他實在心力交瘁得厲害,若不然也不會成這樣。

“爹,都是兒子不孝!”

望著這樣的盧老漢,盧明川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匍匐在地,哭了起來。

盧老漢摸了摸兒子披散的頭髮,嘆聲道:“回來就好,能出來就好。”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只可惜這副畫面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仁兒,孩子他爹,爹……”

是胡氏。

她雙目含淚,面帶激動地看著三人。尤其是盧廣仁,她怎麼都看不夠。她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兒子了,誰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被放了出來。

盧廣仁瞳孔瑟縮一下,躲開胡氏拉過來的手。

他心裡想到來之前,盧老漢對他說過的話。

“若不想以後無法做人,這個娘你就不能再認了……”

盧廣仁並不是小孩子,相反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還娶了妻生了子。從小生活在鄉下那種地方,他十分清楚名聲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