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除了胡氏以外,他有著絕對的權威。如今胡氏低下頭做人,自然是盧明川說了算。他說幹,兩個兒子也只能跟著幹,盧廣仁因此諸多抱怨,自是不必細表。
而胡氏,如今也沒有以往的好待遇。以前胡氏是不用下地的,如今家裡活兒繁重,她也得跟著下地去。
沒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兒。
關鍵還做好不落好,家裡上上下下個個都怨她,怨她怎麼有一個杜寡婦這樣的妹妹,怨她當初為什麼要從中搭橋讓盧桂麗嫁去杜家。
“你說她是不是該,機關算盡,最後坑得卻是自己。”
梅氏如今對胡氏滿是厭惡,自然附和道:“可不是。不過那杜寡婦也真是太不要臉了,這樣的要求都能提出。娘也真是,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她不答應能怎麼辦,寶貝閨女還捏在人家手裡。初二那天小姑不是回孃家了嗎,什麼也沒帶,空著手回來,杜廉也沒跟過來。就這,小姑還幫著杜家人說話,把爹氣得喲。”喬氏舊事重提,笑得眼睛都眯了。
這事梅氏也知道,過年那幾日他們雖沒去大房那邊,但誰叫有個耳報神喬氏呢,所以大房那邊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想到那個年紀與女兒一般大的小姑子,梅氏心中感嘆不已。雖之前因她搶女兒的親事,對她心中不滿。到底都是女人,心都軟,見她過成這樣子,梅氏也覺得非常惋惜。
“也真是難為她了。”
喬氏一拍巴掌:“可不是,當初在孃家那時候,那叫一個精貴。如今去了別人家,倒成棵草了,不過我看她甘之如飴的樣子,咱們也用不著替她惋惜什麼。且別說,這人啊還是不能嬌慣,這次回來我看她手粗了不少,大抵在杜家那邊也是幹活的。娘心疼得直抹眼淚,我嘴裡沒說在心裡想,以往總是她身體如何如何不好,現在我看她幹活兒也沒什麼事,倒不像以往在家裡三天兩頭鬧大病了。”
梅氏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跟著笑了笑。
喬氏站了起來:“好了,二嫂,我不跟你說了,也不打攪你們休息了。明天五郎和智小子去私塾的時候,我跟過去看看,若是能行,我把六郎也送去,到時候也能和五郎做個伴。”
“那好,你明天過來就是。”
喬氏走後,五郎嘟著嘴:“我不想和六郎做伴。”
五郎打小就和六郎玩不到一起去,也難怪他是這個表情了。
“他又蠻橫又霸道,我跟他玩,他總是欺負我。而且他連飯都不會自己吃,還總是尿褲子,我跟他在一起玩,其他人該笑話我了。”
梅氏教訓道:“這話你可別當著你三嬸說,不願和他玩,你遠著他就是。你們畢竟是堂兄弟,在外面可不能這樣。”頓了頓,她對盧明海嘆了一口氣:“三弟妹倒是個精明的,可惜在教孩子上面……”
剩下的話沒說完,但屋裡幾個人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喬氏不是一個會教孩子的。盧嬌杏沒教好,六郎也沒教好,倒是二女兒嬌娥,因為素來沉默寡言人又膽小,暫時還看不出什麼秉性。
盧明海擰著眉頭,想了想,道:“你抽空找個機會點撥下三弟妹,三弟和她現如今就六郎這麼一個兒子,可不能教歪了,等年紀再大一些,可就真沒辦法了。”
梅氏倒也沒推辭,點了點頭。
這日,盧嬌月正在午睡,突然聽到院子裡她娘罵人的聲音。
她趕忙套上衣裳出去看,就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正被梅氏拿著掃帚趕著。
“你給老孃滾,回去對那杜家人說,瞎了他們的狗眼,我也不會將女兒嫁去他家做妾!”
那婦人正是劉媒婆,只見她邊躲邊翻著眼還嘴道:“就那樣一個閨女,你還當寶貝疙瘩捧著,現如今誰不知道她在縣裡被壞人擄了去,是不是清白的還是未知,人家杜家願意娶她進門做妾,那是抬舉她!”
梅氏氣得嘴唇都打哆嗦了,她發出一聲尖叫:“放你孃的屁,哪個說我女兒被壞人擄去了,你個黑心爛肺地瞎胡說,看老孃不打死你。”
一面罵這,她一面就將掃帚往劉媒婆身上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站在門口聽了有一會兒的盧嬌月,皺著眉,跑去一旁端了盆潲水過來,瞪著劉媒婆:“你滾不滾,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
這潲水是洗鍋水洗碗水剩飯剩菜混成一團,上面浮了一層油,難聞至極。劉媒婆一看就萎縮了,她一面往院門外跑,一面叫罵道:“當誰稀罕杵在這兒,老孃看你那破鞋閨女能嫁到什麼好人家。”最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