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伶俐，會說話，”桂玲瓏笑道：“不過來了也好，不然在宮裡勾心鬥角，沒人護著你，也是辛苦。”

小盛子點點頭，又道：“我還給衛臨和鄭希勇都送了信，他們都與世子親近，如今在長孫皖手底下待著做些雜事，還不如趁早離開，到王爺這裡來。”

桂玲瓏聽到“世子”兩字微微一愣，小盛子已經自悔失言，囁嚅道：“是奴才說錯話了，世子他……”他想到在京郊別墅看到長孫皓縱慾樣子，嘆道：“公主不要傷心，離開世子到蓬萊來，未必不是好事，天下男人那麼多，我相信公主一定能找到好歸宿的。”

桂玲瓏嘆了口氣點點頭，明顯要逃避開這個問題。

說話功夫，蓬萊王和穆楚走了過來，穆楚細細觀察了桂玲瓏一番，道：“氣色還好，一路奔波，希望沒傷到身體。”

“應該沒有，”桂玲瓏雙手撫上小腹，臉上不自覺間浮起一絲母性的光輝，溫柔道：“似乎是個很乖的孩子。”

幾個男人看著她這樣子都是微微一愣，還不知道訊息的小盛子想明白一切，目瞪口呆石化在地，穆楚則笑道：“才一月有餘，大概還沒到有力氣鬧騰的時候呢。”

桂玲瓏嗔了他一眼，臉上卻淡淡地笑了。三個男人對視幾眼，都在心裡默道，懷了孕的女人，風姿真是跟以前不一樣啊。

說話間，又有僕人前來稟告，說蓬萊的世家大族聽說王爺昨天回來，今天一早就來拜會。

桂玲瓏見他們有事要忙，便道：“你們先去吧，我和觀琴要出去走走。”

“嗯，出門逛逛也好，懶在屋裡，反而會悶壞了，劉繼，備車，送玲瓏出門。”被喚作劉繼的僕人忙應聲而去，準備車馬了。

桂玲瓏帶著觀琴和小盛子朝邊門走來，好巧不巧，中途又碰到了慕容萼。

“玲瓏姑娘這麼興高采烈的，是要做什麼去？”先是慕容萼親切地問道。

“慕容姐姐，”桂玲瓏笑著招呼，“上元佳節臨近，我想出門逛逛散心呢。”

慕容萼聞言停下了腳步，“玲瓏姑娘人生地不熟，出去也不知該去哪兒逛吧，容我冒昧，帶姑娘一遊蓬萊，如何？”

“啊？那多不好意思，你還有事情要忙吧。”

“房間宴席都已佈置妥當，管家劉立會在府中照應一切的，玲瓏姑娘遠來是客，該當我盡地主之誼。”

這話說得桂玲瓏有些無語，但她此刻不是公主身份，倒也不好反駁什麼。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桂玲瓏便欣然答應了。

於是不久之後，一輛樸素無華的馬車從蓬萊宮邊門駛出，融入了蓬萊城節日的人流中。

☆、36　穆楚的產業

桂玲瓏坐在馬車中駛過蓬萊城的大街小巷，漸漸就有點走神。

夏天時節，她第一次來到承漢，第二天便隨長孫皓進宮面聖，那時繁花綠柳，景色如畫，她毫不在意車前馬上的男子，甚至還在心裡私自忖度他是否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子。那時你無心、我無意，相處雖然不暢，倒也不會因此生氣傷心。

冬天時分，她隨他從北金返回上京，馬車駛過上京城古老的石板路，兩人坐在溫暖的車廂內，互訴衷腸，相知相惜，只覺得兩人若能長長久久地如此生活下去，一定是人間至樂，連神仙也要羨慕。彼時，誰也預料不到前路坎坷，竟會橫生那麼多枝節。

現在，車前車裡，都沒有那個人啦。陌生的城市，分外孤單寂寥，沒有他的日子，她要如何度過？不知不覺，桂玲瓏又手覆小腹，肚子裡的孩子，將會怎樣出生？怎樣面對這個沒有生身父親的世界呢？

“玲瓏姑娘，你還好麼？”慕容萼柔和的聲音突然在車廂裡響起，把桂玲瓏叫回神來。

“我沒事。”桂玲瓏說著突然又有些噁心，大概是馬車顛簸的緣故吧，她回頭示意觀琴，觀琴立刻將痰盂奉了上來。

慕容萼見狀微微一驚，待桂玲瓏收拾好了方才問道：“玲瓏姑娘，恕我唐突問一句，你是有孕了麼？”

桂玲瓏倒也不掩飾，點點頭道：“沒錯，慕容姐姐好眼力。”

“我本是學醫之人，你這症狀，瞞不過我的。”慕容萼道：“我第一次見你，就有些懷疑了。”

“原來如此，”桂玲瓏突然想起一事，道：“我記得穆楚哥哥的師父也是姓慕容。不知跟慕容姐姐是否有關？”

慕容萼微微遲疑，道：“他是我的伯父，我也是跟他學醫的，算起來，我跟穆楚是師兄妹。”

“喔？這倒是第一次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