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何要殺我……”
話還沒說完,噗一聲,宋濯一柄劍已經直取他心臟,水經東雙眼猛地一睜,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就氣絕身亡。
主子被殺,水經東的護衛立刻血紅了眼,個個像瘋了一般不要命地朝著宋濯攻過來。
身上的傷越來越多,宋濯臉色發白,拼命喘息著。縱然他武功再高,到底難敵眾手,而且痴情蠱又發作了!
一陣陣錐心的痛湧上來,宋濯只感到喉嚨一甜,一口血,卻被他生生嚥了回去。
那雙死寂一片的雙眸殺意更濃,寒滲滲的,他渾身浴血,似是地獄而來,悽豔絕麗的索命惡鬼,詭異,恐怖,讓人膽顫心驚,同時卻又天地間最毒之花,美得驚心魂魄。
殺!所有人,全都殺盡!
一個也不能留!
只要有一條漏網之魚,水經年就是必死!
要是水經年死了,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他身中痴情蠱無藥可救,已經不能再守護她了,那就讓水經年來!
一切障礙,全都由他來肅清!
直到水經東的所有人,全都倒下,宋濯已經渾身都是傷,臉色煞白如紙。他那一身紅裳,好像比剛才更加妖豔了幾分。
噗地一聲,他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身子搖搖欲墜。他抬頭望了望,只見眼前一座高山被白雪覆蓋,白茫茫一片。
宋濯還記得四個月前,深秋十月,常青的松,夾雜著一片金紅的落葉喬木,美得猶如一幅畫一樣。
宋濯手上一鬆,染滿鮮血的劍就墜入雪地裡。他朝著那裡緩緩走去。
直到宋濯離開,小松才騎著馬,鐵青著臉急急地奔到這邊來。
自從那天宋濯離開了安寧園,他就撇開了小松,獨自一人離開。
小松滿世界的找宋濯,找了三天三夜,但一點訊息都沒有。
後來,他想到水經東要回京了,以宋濯的性格,一定會截殺水經東,所以匆匆趕來。但到底是遲了一步,他沒能幫上忙。
這裡不見宋濯的屍體,那宋濯必定無事!
小松又見地上有血跡和腳印,向前一望,只見一座被雪覆蓋得白茫茫的高山,一陣激動:“那裡是……烏準寺!”
說著,立刻掉轉馬頭,朝著烏準寺的方向飛奔而去。
烏準寺,寧卿曾在那裡摔下懸崖,宋濯捨身相救,崖底下兩天一夜默默依靠相守,那裡算是他們的定情之地。
小松一路把馬騎上了山,到了烏淮寺臺階下。立刻棄了馬,直奔烏淮寺。
烏準寺已經成了廢寺,到外都是枯黃的雜草。小松循著血跡看去,只覺腦子一暈,立刻飛奔去以前姻緣石的懸崖。
只見宋濯已經站到了懸崖邊,小松大驚失色,用起平生所學最好的輕功,猛地撲過去:“不——”
但終究是遲了一步,宋濯已經摔了下去。小松想也不想,條件反射地撲下去。
伸手下把扯住宋濯的衣袖,再拉住他的手。
上次宋濯與寧卿摔下來,上面的人來救,懸崖上就一直垂著幾根直落崖底的繩索。沒過幾天,整個烏準寺就搬空了,再也沒人管過那幾根繩索,所以一直遺落到現在。
小松一手抓住宋濯,一手扯住繩索。
兩個人的重量,再加上下墜的重力,震得他手都脫了臼,但卻仍然不敢放手。為了緩衝,只能一直往下掉,用輕功和繩索緩衝。
直到崖底,兩個人都活著,但宋濯卻暈了過去。
小松咬著牙接回自己脫臼的手,抬頭望向被霧氣淹蓋的崖頂,背起宋濯走向山澗對面那間小木屋。
懸崖底下全都是大山,小松跑去採藥。等回來,宋濯已經醒了。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屋頂。
“公子……”小松拿著藥過來。
“不是讓你走?怎麼連你也不聽我的了?”
“公子……”小松忍不住哭了起來:“小松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不要趕小松走,小松要侍候公子一輩子。”
“好。”宋濯沒有拒絕。他突然又喘息起來,臉上滑下豆大的汗珠。“等過幾天……我走了,就連同這間屋一起燒了吧。”
“公子你不會死的。咱們回去求一求郡主,她一定會救公子的。”
宋濯沒有說話,似是自嘲地輕輕一笑。
小松的心似是沉進了沉淵。其實小松也知道,旦凡她對宋濯還有一點情宜,都不會明知他中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