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茵也同情那對母子,說道:“劇情情況我得看到孩子之後才能夠了解,不知道黃嬸你姐姐家在哪裡?”
“他們家也在首都,不遠的,明天我領你過去。因為孩子病著,他們家裡人心情都不怎麼好,可能說話不怎麼中聽,你到了之後,他們要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你只管當做沒聽見就好。”
“好的黃嬸,我知道了。”
兩人定好了明天一早去給病人診治,送了黃嬸出門之後,家裡人就跟著唏噓起來。
不過這樣的事情放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很稀鬆平常的。不少地方的人都重男輕女,如果前面生的女孩兒太多,家裡養不活,也有將女孩兒丟到河裡淹死,糞桶溺死的。像是這種因為患病被放棄的嬰兒,更是多不勝數。
第二天一早陳茵起來簡單的洗漱一番,就揹著醫藥箱出門了。
劉菊芬手裡拿著倆肉包子,追在陳茵後面將包子塞了過去,說道:“就算出診再急,自己的身體也不可馬虎,包子是熱的,拿在路上吃。”
黃嬸也說道:“你。媽說得對。”
首都的臘月早晨,風特別大,刮在臉上凍得人生疼。
陳茵只得加快速度將倆包子給吃了,畢竟吃的稍微慢一些,包子都要冷的掉渣了。
黃嬸姐姐家離大院這邊確實不太遠,兩人坐了車不到半小時就到了。
他們到的時候,黃嬸的侄子,也就是那孩子的爹已經在門口等著。
他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帶著深深地疲憊,“小姨,謝謝你,陳大夫,也謝謝你。”
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可如果連努力一下都沒有,就這麼直接放棄,他下半輩子都會活在內疚痛苦之中。他感謝姑姑,也感謝這位在知道他們家和孩子的情況之後還願意過來給孩子診治的大夫。
“請進來,兩位裡面請。”
進去之後,孩子媽讓她男人給倒水。
陳茵來的路上吃包子吃的有點著急,噎到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也就沒有拒絕。喝了水之後,陳茵才說道:“孩子在哪兒,帶我過去看看。”
其實真正說起來,古時候大夫中對於兒科大夫的細心耐心要求都特別高。在古時候,兒科被稱之為啞科,因為小孩子不會說話,或者即便是說話了也不會表達,少了問診,這對大夫對於脈象病情症狀的把握要求會更高。
進了屋內,陳茵就看到孩子被放在床上。
孩子面色灰暗,全身暗黃,哭聲很小聲若蚊吶,躺在床上不動不鬧的,身下的床單落滿了暗黃色的粉末。跟在陳茵身後進來的黃嬸見了孩子這樣,都不忍心的撇過頭去。
在孩子的腹部用手輕微搔一下,就有黃屑落下,且孩子已經瘦弱到脫形了。
陳茵就問孩子媽道:“孩子喝奶情況如何?”
孩子媽眼眶紅腫,人看著也非常憔悴。原本月子裡就沒有養好,後面又緊跟著費心勞神,這段時日日日為了這孩子悲苦哭泣,她的精神若是能好了這才叫奇怪呢。
剛好這會兒也到了給孩子餵奶的時候,陳茵索性就直接觀察起來。
孩子就吮吸兩下就停了下來,肝脾均在肋下半恒指強。
“孩子每次都只能吃這麼一點。”
看著孩子這個樣子,夫妻倆都快要急死了,孩子原本就病著,還吃不下東西。渾身沒有力氣,就更加吸不動奶了。孩子爹媽想要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奶粉什麼的買來喂孩子,家裡卻不允許。
“孩子大便情況呢?”
“大便是灰白色,尿液的顏色很深。”
陳茵點點頭,又探了孩子四肢的溫度。四肢不溫,指微涼,呼吸微弱。
陳茵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卻被身後孩子爹聽到了。他雙手握拳,眼眶瞬間就紅了,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衝動的上前詢問什麼。
陳茵問他家裡找了根雞毛,用來搔動孩子鼻孔,孩子發嚏睜開了眼睛,陳茵見它雙目仍然有神,心下也微微放鬆。孩子跌陽脈緩緩搏動,其病雖然沉重,卻也未到死證之時。
但是這孩子原本就是陰黃之重症,遷延失治,貽誤病機,致使寒溼深入血絡。
陳茵細細深想了許久,最終才開了方子。
茵陳四逆湯合五苓,溫陽洩濁;又加了佩蘭、藿香芳化溼濁;再以甲珠、桃紅入絡化瘀。
陳茵叮囑病孩家屬:“將這個方子煎取濃汁後往裡面加點白糖放入奶瓶中,一個晝夜服用一劑,先喝三劑看看。此方不能保證必然痊癒,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