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就看到陸生的屍體,咬咬牙:“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我不想留在城裡了,我、我們一拍兩散吧!”
放完狠話,便趁著陸延年怔愣的時候,閃身而過,化作小狐狸,閃電似的竄出房子,直奔城外而去。
留下陸延年怔怔發呆,半晌,他才自嘲似的嗤笑一聲,“去吧。”原本不就是說好‘各取所需’的嗎?
他知道自己苦苦等了那麼多年的“劫”,終於到了,打定主意悍然赴死,忽略了心臟的隱隱作痛,如今也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確定了那“妖”究竟是誰,陸延年大步邁出去。
另一邊,林小酒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山上,直奔族長的洞府,可還沒等說明事情原委,就被兩隻同族押著扔進了鐵籠子。
“小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那不是你能惹的人。”族長黑髮如瀑,雌雄莫辨,說出的話一貫的無情,“你若是想保住小命,就老老實實在山裡待著,不許亂跑。”
林小酒哪裡聽得進去,對著鐵籠子又撕又咬,近乎哀求道:“族長,求求你救救陸生!”
族長眼睜睜見她撓壞了前爪,輕輕嘆口氣,卻還是硬下心腸別過臉去,“不行。”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是為了你好。”說罷,族長不忍再看似的,大步回了自己的洞府,吩咐最乖巧得力的紅狐狸看守林小酒。
而正在此時,陸延年也找到了“真兇”,他背後藏了一把匕首,面上依舊平靜地與“孫先生”談笑宴宴。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孫先生依舊是那張慈眉善目的臉,聲音卻又尖又細,聽得人脊背發毛。
“很簡單,”陸延年在屋子裡慢慢踱步,背後閃著寒光的匕首不斷調整著角度,“死者不是你的學生,就是跟你有過接觸的商販,所有的證據都在指明兇手是你,不止是我,官府也在調查你了。”
“呵,”孫先生捏著尖細的嗓子冷笑,“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奈何你是一方鴻儒,德高望重,就連縣太爺也要叫你一聲‘先生’,即便證據再確鑿,他們也不敢下定論,你只能變本加厲地殺人。”
孫先生的面部肌肉抽了抽,眼中怒火幾乎要化作實質。
陸延年繼續道:“黃鼠狼最擅長吃人肉,披人皮,你吃掉了孫先生,披上他的皮,用他的樣子作惡,理由也足夠充分。”
“什麼理由?”黃鼠狼饒有興味地眯了眯眼睛。
“幾年前,孫先生主持燒死了一隻沒做過惡的小黃鼠狼精,你是替他報仇的吧。”
聽到“沒做過惡”幾個字,“孫先生”神色有一瞬的動容,“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有人瑟瑟發抖地告訴過他,隔壁山頭就有隻小妖被燒死了,哭著求他不要把她也依葫蘆畫瓢作成烤狐狸,而她從一開始,便怕極了“德高望重”的孫先生,連私塾的門都不敢進……
想到那小妖,陸延年的心臟便是一陣抽痛,不過,一切都要結束了,不論今天這一場結局如何,也意味著他的懲罰期滿,很快就能解開封印的法力,迴天庭復職,人間事如白駒過隙,幾年時光,在漫長的歲月裡,終究會被打磨得不剩一絲波瀾。
寒光一閃,陸延年的匕首快準狠,斜斜地擦過孫先生的麵皮,那張臉壞了個大口子,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麵皮鬆鬆地垂落一大塊,恐怖詭異至極。
“孫先生”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你敢壞我好事!”就差一點點,它就能誣陷成功,不但要了孫先生的命,還能毀了他一世清譽,為自家的崽報仇雪恨,都是這個臭小子!
“孫先生”化掌為爪,鋒利的指甲暴漲,帶著森冷寒光劈頭蓋臉地撲過來,利爪之後,是“孫先生”扭曲變形的臉,一張血盆大口近在咫尺。
陸延年如今沒有法力傍身,躲是絕對躲不過,只能慷慨赴死,他緊緊閉上眼睛,等待著劇痛到來。
然而,臉上濺到了溫熱的血,痛覺卻沒有如期而至,陸延年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臟慌亂地跳動起來,睜開眼睛,就見到“孫先生”胸口插著一支妖氣沖天的髮簪,而原本該咬上自己的利齒,卻叼著一隻渾身是血的小狐狸。
她最引起為傲的白色絨毛,被血漬汙得斑駁,那條漂亮的尾巴也禿了一大截,“孫先生”忽然動了動,似乎還要垂死掙扎,陸延年的手指發著抖,猝然一揮,“孫先生”乾淨利落地灰飛煙滅。
法力回來了。
陸延年卻高興不起來,他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小狐狸抱起來,餘溫尚在,卻已經沒了呼吸,他怔怔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