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這分明是將她這個尚書府的當家主母給蔑視了,她此生最恨的便是自己庶出的身份,事事都低人一等,她這個由妾氏扶正的身份,在很多大家族中是不被承認的,這也是她今生最大的憾事,雖然她與李瑾芸的生母同出蘇府,然而李瑾芸卻始終對她冷臉相待直叫她心生怨毒。
“這賜婚聖旨來的突然,原本一個月後瑤兒的婚事準備起來就已經很倉促了。”老夫人愛憐的撇過李佩瑤,略過江氏,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李瑾芸身上,“不過既然芸兒的婚期就在眼前,還是先準備芸兒的嫁妝吧。”
“多謝祖母。”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瑾芸方才悠然落坐。
“老夫人,瑤兒的嫁妝尚未準備妥當,這又要準備芸兒的嫁妝,咱們府上一下子也拿不出太多的銀兩啊。”江氏神色黯然的同老夫人訴苦到,“不如等蒼王的聘禮來了,咱們看著再添置一二如何?”
江氏一副算計的模樣老夫人精明睿智的老眼又怎會看不透,聽得她的計劃頓時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砸下,帶著怒意到:“胡鬧,哪有將聘禮當嫁妝抬回去的,你是打算讓全京城的人都笑話我們李府不要臉面不成?”
“可是,府上的銀兩本就不多,一下子拿出那麼多,實在是、實在是捉襟見肘啊。”江氏被老夫人的怒氣所攝,卻還是將話說出,反正她是不打算出多少銀兩給那個看不上自己的李瑾芸添彩的。
“祖母,娘,還是先緊著二妹妹的嫁妝置辦吧,瑤兒的嫁妝不急。”李佩瑤聽到這裡連忙起身道,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霎是惹人憐愛。
李瑾芸淺笑盈盈,微微端正了一下身子掃過神色焦慮的幾人,“祖母,姐姐不必為難,芸兒的嫁妝母親早有安排。”瞧著心思各異的幾人目光瞬間聚集到她身上,頓了一下方才接著道:“母親在世時曾給芸兒看過一份禮單,那是母親的嫁妝,母親指著其中的六間鋪子,八個莊子說是給芸兒做陪嫁的,剩下的六間鋪子,八個莊子給祖母和父親頤養天年。”
李瑾芸的話一落,老夫人渾濁的眸光中閃著水光,蘇氏在臨死前竟然都不忘盡孝,而江氏卻是腦子一懵,她當年可是隻從李博然手中接過了十間鋪子,十個莊子,李瑾芸口中剩下的那些鋪子和莊子都哪裡去了?萃著陰毒的眸光緊緊的盯著一派溫婉淡然的李瑾芸不放。
猶在大廳中氣氛異常之際,剛剛將人送走返回的李博然心下大驚,連忙要遁走,卻是被李瑾芸瞧見了他的身影出聲喚到,“父親。”
李博然些許尷尬的迎面而來,“芸兒的婚期很近了,要快些準備才好。”瞥過臉色暗沉的江氏一眼,心中隱隱不安,有些事情只怕是要瞞不住了。
“老爺,剛剛芸兒說……”江氏才想要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卻是被李博然打斷,“芸兒說的不錯,蘇氏當年的確有過安排,就照著芸兒說的去置辦吧。”
“可是,老爺……”江氏想要尖叫,她手中攏共才那麼幾個鋪子幾個莊子如若都給了李瑾芸,她的瑤兒拿什麼做嫁妝,更何況李瑾芸口中那些她不知道去處的鋪子莊子都被李博然拿去做什麼了?這些年她辛辛苦苦為這個家操持卻是不想李博然居然藏了那麼大一筆私財。
“書房還有公務要急著處理,芸兒的嫁妝夫人和母親多多費心操持吧。”忽略江氏那急切的神情,李博然說完便拂袖而去。
大廳中的幾人神色各異,老夫人眼神奇怪的打量了江氏一番,直覺得江氏剛剛被李博然打斷的話中有話,本想問個明白,但瞧著剛剛李博然那急切閃躲的態度,想必不是好事,便也沒有當著府中眾人的面問個詳細,不過瞧了眼依然淡定從容的李瑾芸,老夫人不得不說,這丫頭還真是寵辱不驚。
手握重如千斤的聖旨,李瑾芸依舊神色淡然的款步慢行,無雙黯啞著嗓音雙眼通紅。
“小姐真的要嫁給蒼王麼?”無雙邊走邊問,覺得老天真是太不公平,年幼喪母的小姐受盡了磨難,如今這是要還未脫離狼窩,卻已經有虎穴等著了啊!
李瑾芸莞爾一笑,“聖旨都下了,我還能抗旨不成?”話說這古代的君王真是可恨,他一句話便決定了她的婚姻大事,直叫她欲哭無淚,她有說不的權利麼?可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卻也難耐這古代的君王大如天啊!
“可是,小姐,那蒼王可是個殘廢……”無雙含淚,卻是突然頓住,水汪汪的小眼缺缺的凝望小姐平靜的美眸,卻是生怕惹得小姐傷心。
而李瑾芸卻在心中暗腹,她不過是從尚書府搬到蒼王府過日子罷了,前世她身為特種兵過得精彩紛呈,重生一世,她只求那種行到水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