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唯有唇角微僵不知該說她什麼好。
“不過是匹馬,阿熙又何必執著於此呢?”輕輕搖頭的李瑾芸抿唇但笑,“況且,阿熙你又不上陣殺敵,讓給大哥又如何?”
“呿,馬分優劣,就算本少主不上陣殺敵,難不成就不能享受一匹夢寐以求的寶馬良駒了嗎?王妃您不帶這麼偏心的吧,好歹本少主可是為王爺與王妃當牛做馬服侍周到的說……”
說著花宏熙都險些聲淚俱下,那極為憋屈的神情直叫端正而坐的三人險些繃不住強裝的嚴肅,然深知他脾性的李瑾芸卻是不覺莞爾,“你不讓又如何?難不成你贏下了這盤棋?”
“……呃?”唇角一僵的花宏熙當即凝眉,其實勝負早已定,他不過是強撐著嘴硬不服輸而已,但卻又實在捨不得好不容易看上眼的汗血寶馬就那麼拱手讓人,他就是不服氣!
瞧著花宏熙那憤憤不平卻又莫可奈何的神色,不覺唇角微僵的李瑾芸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阿熙切莫做井底之蛙,難不成偌大的北戎草原上只有這麼一匹你能看得上的嗎?”
瞬間領悟了她話中深意的花宏熙頓時喜笑顏開,“那就看在王妃你的面子上,本少主就大方一回,讓給蘇大公子你了!”
花宏熙說的極為豪邁,令唇角微僵的蘇志遠哭笑不得,用的著他讓?他明明早就贏了,馬本就是他的好不!
瞥一眼憋笑到俊臉通紅的孤狼與方耀,蘇志遠盎得毫不客氣的哈哈哈大笑,直笑得花宏熙當即給他誇下了臉,卻怎麼也收不住的笑給他看,而無奈的聳聳肩的李瑾芸卻是抿唇但笑間輕輕搖頭——男人幼稚起來連孩子都不如!
而猶在苦笑連連想李瑾芸眸光微閃間,終於解決了鏖戰的花宏熙與蘇志遠卻是不約而同的搖搖晃晃的起身,甚至哥倆好的相互拍拍同時咕噥一句。
“累死老子了,床呢?”
兩人無比默契的動作直叫漠然起身的孤狼與方耀唇角微僵,剛剛殺得眼珠子都紅了兩人轉個眼握手言和到親如兄弟去了?
然而,同在船艙中的豐俊蒼對於眼前的談笑風生卻是充耳不聞,眉宇間的深沉冷肅令人退避三舍,端著茶點來到他身旁的李瑾芸亦是被他周身的冷肅所攝不禁柳眉緊蹙。
擔憂的目光注視他良久,忍不住上前打斷他沉思的李瑾芸美眸微眯,“阿蒼,你還好嗎?”
飄遠的神思被她那輕柔溫婉的聲音帶回的豐俊蒼眼底的冰寒之色尚未退卻便被她看了個正著,匆忙別開眼去,但卻是又被她的小手不依不饒的給轉了回來,只能任憑她毫無阻礙的直視他眼底深處的陰霾。
“父皇的死因成迷,阿蒼當日不是也曾有過懷疑麼?為何可以是豐俊祺就不能是他豐俊天?”拉起他緊握成拳的大手,神色肅然了幾分的李瑾芸凝望他晦暗難明的深眸,此前的種種疑慮紛至沓來,更是叫一向溫婉淡然的她都不禁被他的沉痛所染而心頭彷彿堵了快巨石般。
彷彿被她看穿了所有心思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沉痛,定定的同她凝望良久後,方才深吸一口氣,低沉黯啞到幾乎乾啞的嗓音冷冷道,“誰都可以,唯獨他豐俊天最是不該!”
最是不該?這世間的事不該的多了,在得知害他身中寒毒,這麼多年忍辱負重的罪魁禍首就是豐俊天時,他甚至都不曾如此充滿恨意,但此間他那抹深沉濃烈到令人望而卻步的肅殺之氣,又究竟所謂何來?
☆、第231章 引狼入室
而就在柳眉緊蹙滿是糾結之色的李瑾芸欲言又止間,彷彿洞悉了她此間心思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閃過一抹黯然。
“他乃父皇唯一的嫡子,自出生便被立為太子,父皇更是親自以儲君的文治武功來標榜悉心教導,近些年來父皇更甚至躲懶逍遙要他代理朝政,實則是用心良苦的考驗與點撥。
但卻是不想竟然助長了他的權欲之心,黨同伐異迫害忠臣良將到令父皇寒心的地步,更甚至忌憚有取而代之之心的豐俊祺而暗下黑手釜底抽薪,無視人倫道德竟然偷換父皇的藥方,以致父皇不藥而亡……”
愈說神情愈發悲憤的豐俊蒼低沉乾啞的嗓音幾近無聲,一手摟過他的脖子輕輕將他濡溼的臉頰貼在自己胸口的李瑾芸輕輕拍著他堅實的背脊給以無聲的寬慰。
自古帝王之家最冷血,為了那把至高無上的龍椅,古往今來,父子蕭薔手足相殘者不計其數,而豐俊蒼之所以無法接受豐俊天親手逼死父皇的真相,怕是過不了心中那道溝壑縱深的坎兒。
透窗而入的斜陽軟軟的照在相互依偎的兩人身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