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身不由己。
“為什麼她不去找玄胤解毒呢?”孫瑤問。
“奴婢剛說了,小姐去了,但是姑爺沒理小姐!姑爺在生小姐的氣!小姐明明什麼都沒幹,他還給小姐甩臉子!小姐每天起那麼早給他做早飯,夜裡給他做宵夜,他還這麼對小姐!”冬梅還不清楚司空朔與寧玥吃飯的事,更不清楚司空靜挑撥離間的事,只覺得玄胤莫名其妙地冷落小姐,實在是渣得讓人想打。
孫瑤搖了搖頭:“小胤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二人之間或許有什麼誤會。他一定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你別再怪他了,他一定愧疚死了。”
“嗚嗚……”冬梅捂住臉,泣不成聲。
玄胤站在房裡,雙目冰冷,胸口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輕輕地顫抖。活了二十一年,他從後悔過任何事,因為父王從小就教導他,朝前看,不要回頭。所以,打懂事以來,不管錯的、對的、好的、壞的,只要他做了,他都不會再去回想。
然而這一次,他不止一次地問自己,如果那天抱一抱她會怎樣?如果那天上了她的“當”會怎樣?如果那天順應了自己的心會怎樣?明明就被她撩撥得血氣上湧了,明明被她嗑瓜子的模樣萌到了,卻還是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講了一番傷人的話。
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生平第一次,他嚐到了後悔的滋味。
眼下,她就躺在隔壁,他走進去就能抱住她,但不能,他要忍住。
接下來的四天,不管寧玥如何虛弱,他一次也沒出現。
……
今天是寧玥生病的第十一天,第七天的時候,周神醫便給她下了最後通牒,她居然奇蹟般地又挺過了四天。而這四天,玄胤一次也沒出現。眾人一開始不理解,後面慢慢地,懂了玄胤的用意,玄胤不想讓寧玥心滿意足地離去。他就是要吊著寧玥,讓寧玥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不甘心、不想走,憑著著一股執念,寧玥在死亡邊緣掙扎了足足四天。
但再強大的執念,也抵不過生命體徵被耗光的一天。
寧玥的心跳停止了。
屋子裡的人,全都嚇傻了,連哭喊都不會了。
玄胤將寧玥抱進懷裡,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砸在手背上,也砸在一眾人的心坎兒上。
冷風幽幽地從門廊吹了進來,帶著蕭瑟的寒意,吹起懸掛在帳頂的風鈴,在寂靜的屋內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你一定還有辦法的是不是?你是神醫!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玄胤咆哮著吼了出來,淚水如決堤了一般,孩童時都沒哭得如此狼狽過。
孫瑤轉身,撲進了玄昭懷裡。
玄昭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女人哭,他沒多大感覺,但自己的兄弟哭成這樣,他說不上來什麼滋味,鼻子酸酸的,眼圈很快也紅了。
玄煜捏緊了微微發抖的拳頭,問向周神醫道:“您是不是還有辦法?”
周神醫張了張嘴,苦惱地說道:“辦法不是沒有,但是……風險很大,而且,缺兩樣東西。沒有它們,就算有人願意冒險也白搭。”
玄煜忙道:“你且說來聽聽,我們說不定會有呢!沒有,我們也會去找的!”
玄胤怔怔地看向了周神醫。
周神醫道:“神醫谷的醫書上曾經記載了一個案例,北域國的一名老者,在一次登山途中心臟驟停,當時恰逢雷雨天,一道雷電擊中了老者,老者竟奇蹟般的活了過來。”
“被雷劈了不是會死嗎?”玄昭問,不然為什麼發誓時大家都會說,如果違背誓言,就五雷轟頂。
周神醫點頭:“是啊,一般情況下是會被劈死的,神醫谷的醫書傳承了數百年,每一代弟子都會在上面記下自己的重大研究與發現,雷擊復活的例子僅此一個,之後再也沒有。所以我說,這是非常冒險的法子。一個弄不好,人沒救活,還把屍身給劈毀了。”
玄胤撫著寧玥冰冷的臉,突然說:“你說缺兩樣東西,一樣是雷霆,還有一樣是什麼?”
周神醫愕然了一下,道:“你先別管另一樣東西,單是這雷霆你就弄不來,你別看今天陰沉沉的,但是沒有烏雲……”
“如果本座說有呢?”
一道低沉的話音驀地響在院門外,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司空朔的步攆不知何時停在了那裡,難怪衚衕裡驚得可怕,敢情是他來了。
玄胤拉下帳幔,將寧玥擋住,自己則站起身,行至門口,遙遙地望著他道:“你來做什麼?”
司空朔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