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發話了,拿回自己的東西可以,把郭家叫來,嫁妝什麼的,一樣不少地退給郭小姐!”婆子倨傲地說。
這才多久,就從王妃變成郭小姐了,一群勢力東西!
碧清惱怒不已,卻又不能真與她爭辯,免得激怒她,自己連衣裳都拿不走。
碧清進屋,收了幾套王妃的行頭,給自己也收了兩套。
守門婆子一直在門口盯著,生怕她手腳不乾淨。
碧清當著她的面,拿了一盒胭脂。
守門婆子道:“慢著!那是什麼?”
“胭脂呀!這些東西,總能帶走的吧?又不值幾個錢!”
“開啟我看!”守門婆子厲喝。
碧清開啟了胭脂盒蓋:“看見了吧?是胭脂吧?沒騙你吧?”
“哼!”守門婆子翻了個白眼。
碧清又收了一些胭脂水粉,趁著守門婆子不注意,從首飾盒的底部抽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金票捲進了胭脂盒中。
“收好了沒?收好了趕緊走!”守門婆子將碧清轟了出去,大概看碧清可憐,又甩給她一個銀裸子,“別再回來了!”
碧清拿著包袱,去了王府附近的小衚衕,此時已是後半夜,又剛剛下了一場大雨,天地間,冷風迴旋,凍肌裂骨。
郭玉被趕出來時只穿了一件孫瑤的薄襖,沒多久便凍僵了。
“王妃!王妃!”碧清奔到她身邊,見她一直僵著一張臉,只剩眼珠子在轉,不由地問,“你怎麼了?”
“我……我腳麻了……”她被凍得,說話都幾乎張不開嘴巴。
“您等等!”碧清忙開啟包袱,拿了一件大棉襖罩在郭玉身上,“好些了嗎?”
身子暖和了一點兒,卻依舊難以動彈。
碧清的眼珠子轉了轉,從荷包裡取出一顆薑糖,喂進了郭玉嘴裡。
這是公中的膳房熬的糖果,給下人吃的,若在以往,郭玉絕對吞不下這麼劣質的東西,但凍了那麼久,她已經挑剔不得了。
薑糖入體,辣得她冒了一身熱汗,身體逐漸回覆知覺。
她裹緊了棉襖:“見到小櫻沒?”
碧清沒料到王妃的第一句話是問小姐,愣了愣,說道:“沒,那婆子一直守著我,除了您的房間,哪兒也沒許我去。”
郭玉氣急:“該死的刁奴!等我哪天回去了,一定把她打殺了!”
頓了頓,又問,“錢呢?拿了多少?”
碧清從胭脂盒裡拿出那張一千兩的金票。
郭玉接過一看:“這麼少?”
一千兩黃金差不多是一萬兩白銀,其實不算少了,但郭玉這種生活質量不輸給皇后的人,隨便一頓飯,都得吃掉好幾百銀子,住的客棧也得選最豪華的,怕是撐不了多久。
“還能再去拿嗎?”郭玉問。
碧清搖頭:“不能了,我今天是唬了那婆子才進去的。等那婆子反應過來,怕是要後悔自己辦了糊塗事。”
郭玉氣白了臉:“我又不吃他的!我拿我自己的東西怎麼不行?”
碧清嘆道:“王爺說,您要拿回自己的東西,就叫郭家上門。”
叫郭家上門,等於徹底決裂,那樣,便再沒轉圜的餘地了。
郭玉面色一變,捏緊了棉襖:“王爺,你真的好狠心!”
“王妃,一萬兩銀子,我們省著點花,能花好幾年。”她想說的是,能花幾輩子,但想著以王妃的標準,估計降也不會降到哪兒去。
二人開始尋找客棧。
郭玉從沒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中行走,她要麼是待在溫暖的室內,要麼是坐在溫暖的馬車內,前呼後擁,眾星拱月,與碧清說說笑笑,愛到哪兒到哪兒。
不像現在,碧清揹著沉重的包袱,累得沒力氣說話。
她被寒風吹著,也不敢開口說話。
冬夜漫長。
郭玉漸漸有些餓了。
碧清就道:“奴婢記得附近有一家專門在夜裡開的麵店,您在這兒等等,別亂走,誰跟您說話都別理。”
郭玉摸了摸肚子:“好的,你去吧。”
碧清拿著身上所剩無幾的銅板,去了。
“賣薑糖咯!賣薑糖咯——賣薑糖咯——”
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兒,端著一盒薑糖一路叫賣了過來,“夫人,您要買點我的薑糖嗎?是我孃親做的,可好吃了!”
看到他,郭玉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三個兒子都錦衣玉食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