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咬著她耳朵道:“放心,我讓人放了些涼水,沒那麼熱了,不會再暈的。”
寧玥含糊地應了一聲,來不及思考涼水熱水,就被他撩撥得失去了理智。
這才是現實,剛剛那個青澀的他,一定只是自己的夢境。
月上枝頭。
溫泉中,水波激盪。
交纏的身影,粗重的喘息,羞得月牙兒隱入了雲端。
……
司空朔跌跌撞撞地奔回了屋子,渾身溼漉漉的,如同在深海中浸泡過一般。
他精緻的臉,泛著淡淡的酡紅,像撲了一層上好的胭脂,唇瓣卻毫無血色,幽深的鳳眸中似藏了無盡的風暴,輕輕一轉,就要毀滅一個世界。
溫伯打著燈籠走了過來,看著小主子幾乎控制不住怒火的模樣,擔憂地問:“少爺,您怎麼了?您剛剛去哪兒了?怎麼身上都是溼的?”
司空朔沒回答他的話,長指死死地捏住椅背,另一手撐在桌上,彷彿在用它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
“為什麼……為什麼……”他隱忍著,渾身顫抖地問。
溫伯納悶地進屋,關上門,點燃了油燈問:“什麼為什麼?少爺您去泡溫泉了嗎?我給您找套乾淨衣裳換上。”
他開啟櫃子,想挑選一套合適的衣裳,卻聽得身後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他身軀一震,不可思議地牛過了頭。
少爺脾氣不好,他是知道的,畢竟經歷了那樣的變故,誰還能像個普通孩子一樣呢?但少爺很能控制自己,從不輕易發火,哪怕真的被人逼得緊了,也是淡然一笑,該殺的殺掉,絕不放在心裡,讓自己成為脾氣的奴隸。
然而今天——
少爺的情緒好像失控了,徹底失控了。
溫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站起身來,望向了司空朔:“少爺,您到底是怎麼了?誰惹您了?”
司空朔宛若一隻暴走的猛獸,掀翻了屋子裡一切能掀動的東西,他光著腳,踩在狼藉的地上,踩在尖銳的瓷片上,鮮血流出來,他卻彷彿不知疼痛,雙目血紅地說:“為什麼她要這麼對我?就因為我是一個強暴的產物,所以她如此厭棄我?”
原來,是在說夫人。
溫伯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心疼:“夫人是迫不得已,她不想您蠱毒發作……”
司空朔瘋狂地吼了起來:“不想我蠱毒發作就可以這麼對我嗎?為什麼不把她小兒子也變成這樣?為什麼把我的平安符拿去給他,為什麼讓我承受這種痛?”
抑制蠱毒發作的方法,一個是佩戴平安符,一個是……
溫伯嘆了口氣,老實說,她也覺得夫人偏心,同樣是自己的骨肉,偏偏對次子那麼好,對長子那麼殘忍。
少爺小時候其實挺乖的,他跟所有同齡的孩子一樣,渴望見到親孃。不知是誰告訴他,乖乖聽話,不要淘氣,就能見到孃親,他信以為真了。每當被下人欺負時,他都乖乖地忍著,他的弟弟們揍他、虐他、羞辱他,他也從不吭聲。
記得有一次,司空成騙他,說只要從他胯下鑽過去,就帶他見他孃親。
他多大?七歲?五歲?
溫伯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那個漂亮的孩子,怯生生地望著自己弟弟,無辜的眼睛貓兒一般閃動著堅強與堅毅。
然而他真的鑽了。
換來的是司空成和一群下人瘋狂的嘲笑。
他問他,委不委屈?
他說,能見到孃親,就不委屈,還天真地問他,孃親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少爺在司空家,如畜生一般,忍辱偷生了十年,終於等到孃親去接他。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夫人戴著淡青色幕籬,在幾名血衛的護送下進了司空家的大門。司空家主很高興,湊上去找夫人說話,大概是想留住夫人,或者說再一次地圈禁夫人。可是不等司空家主碰到夫人一根毛髮,便被那些血衛打趴下了。
少爺看到這一幕,欣喜若狂地跳了起來。
少爺當時一定在想,原來他孃親這麼強大,那他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了。
然而就是這個強大的孃親,給了他生命中……最致命的一擊。
他們也曾有過一段愉快時光,就在溫泉山莊。
這裡其實夫人的產業,夫人在契紙上寫下了少爺的名字。
他至今記得少爺臉上那種不可置信的欣喜:“真的是給我的嗎?我以後……也能擁有自己的產業了嗎?”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