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道:“就是司空家那丫頭,前些日子被車伕強暴了,還被那麼多侍衛和捕快給看光了,聽說要嫁到北城去了,怎麼還出來晃盪?”
晃得人眼疼!
“大人您稍等,我過去把她打發了!”魏捕快說著,朝那邊走了過去。
郭況坐在車內,聽著人聲鼎沸,人群中傳來陣陣鬨笑,不知為何,有些刺耳。
他挑開簾幕,望向了人群中央,司空靜站著的地方。
然而當他眸光落在婦人身上的一刻,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儘管,衣衫破爛。
儘管,體態臃腫。
儘管……
一切的一切都與村婦一般無二,可他還是認出了那是自己妹妹。
來不及思考妹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頂著這樣的形象,他立馬跳下了馬車!
就在他跳下馬車的一刻,郭玉也發現他了。
郭玉像一隻忽而被電到的老鼠,刺溜一下從司空靜的牢籠裡掙脫了出來!
“哎!想跑?”司空靜探手去抓,卻被魏捕快扣住肩膀。
魏捕快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一天不鬧事就皮癢是不是?怎麼?京兆府的牢飯還沒吃夠啊?”
司空靜看看他,再看看急速奔來的郭況,心知大事不妙,趕緊混入人群裡溜掉了。
郭況朝郭玉追去。
“妹妹!妹妹!”
他的叫聲,像催命的符咒,郭玉一刻也不敢停下,發了狠地狂奔,連腳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你跑什麼?給我停下!”郭況急得額頭冒汗,平時也沒覺得郭玉多麼能跑,這會子,竟連他都追不上了。
郭玉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大哥追上,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這副樣子被大哥看到!
她是玄王妃,不是村婦!
她拼了命地狂奔,撞翻了賣橘子的攤位,撞到了過馬路的老人,撞掉了孩童手中的糖果……
身後,哭聲、罵聲,砸地聲,交錯迭起。
郭況忙從懷裡拿出銀票,快速地給了他們,又快速地追了上去。
郭玉逃到了一家農舍,牆外正好挺著一輛板車,她想也不想地踩著板車翻上牆頭,往裡一看,卻是一個豬圈!
“妹妹!”
“妹妹!”
郭況的聲音越來越近,郭玉的淚水奪眶而出,咬牙,跳進了豬圈……
……
容麟走出帳篷後,一夜未歸。
晨起,藺蘭芝高高興興地來到兒子的帳篷,想問問他和容麟商量得怎麼樣,究竟要把哪個姑娘聘給容麟,一掀開簾子,卻見兒子一個人在穿衣。
“咦?容麟呢?”她納悶地問。
“出去了。”容卿道。
“一大早就出去了呀?”藺蘭芝困惑地呢喃,“幹什麼去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容卿靜靜地說道。
藺蘭芝想起容麟平日裡的表現,笑了笑,道:“他那麼乖,應該不會走遠的。”看了看兒子艱難地穿著衣裳,“我來!”
“不用,我自己來。”容卿把藺蘭芝拿在手裡的衣角輕輕地抽了出來。
藺蘭芝柔聲道:“你腿腳不便,不好穿褲子,以前都是容麟幫你穿的,他不在,娘幫你也一樣啊!”
“你們又不可能待在我身邊一輩子!我總要自己學會做這些!”
容卿的語氣,非常不好。
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她面前發火。
藺蘭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容卿看了她一眼,垂眸道:“對不起。”
藺蘭芝不生氣,她只是覺得心疼:“不讓我幫你穿衣裳,不是因為害羞,是因為想做好一個人過下半輩子的準備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幾乎能想象兒子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坐在空曠的院落裡,白髮蒼蒼,身邊卻連一個陪著的人都沒有的畫面……
他就是這種孤僻的性子!
寧願一個人老死,也不將就著找個女人過日子。
喉頭瞬間被哽住,眼圈發紅:“我去找容麟。”
容麟回來了,滿身的寒意,儼然在寒風中吹了一整晚。
然而此時的藺蘭芝卻並沒注意到他的異狀,她不敢面對兒子,不敢想象兒子淒涼的下半輩子,流著淚,逃一般地回了自己帳篷。
容麟面色沉沉地走進去,眸光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