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了,第四天的早上,她神清氣爽地下了床。
棠梨院恢復了昔日的寧靜,馬寧馨的房間卻燈火通明,一方面是妞妞燒得厲害睡不安穩,另一方面,則是在等訊息了。
三更天時,憐兒撩了簾子進來,在她身後,跟著一名瘦瘦小小的小丫鬟。
若藺詠荷在這裡,一定能認出,這就是她身邊,唯二沒被老太太發落的丫鬟之一,另一個沒被髮落的是綠珠。但綠珠跟藺詠荷的時間太長,不好收買,馬寧馨便打上了這個小丫鬟的主意。
馬寧馨給憐兒使了個眼色,憐兒插上門閂,對小丫鬟道:“大小姐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不要有所隱瞞,也不必心存顧慮,大小姐既然敢找你,便是想好了法子保住你。”
小丫鬟低著頭,不說話。
馬寧馨打了個手勢。
憐兒從匣子裡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你一個月的月錢才多少?二兩不到吧,你得掙多少個月才能掙夠一百兩?”
小丫鬟咬了咬唇。
馬寧馨急了,對憐兒點了點頭。
憐兒又拿出一張銀票,那小丫鬟依舊不為之所動,馬寧馨直接拍響了桌子:“五百兩!你拿了錢,我放你出府!從此海闊天空,再不必回京裡來!”
這要是換成寧玥,不用給一分錢,光是折磨就能把小丫鬟折磨得和盤托出,但以馬寧馨的性子,做不出這樣殘忍的事來,只能收買。
小丫鬟一想五百兩都足夠自己在鄉下做個小地主了,當即跪下來,說:“大小姐請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馬寧馨正色道:“我問你,藺姨娘的腿是不是完全好了?”
小丫鬟搖頭:“這倒沒有,只能略走些,走多了還是不行。”
馬寧馨沉吟片刻,又問:“那……那個女郎中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是哪兒來的大夫?”
“哪兒來的大夫奴婢不清楚,只曉得是四少爺從外地尋來的。”
“外地?”馬寧馨弱弱地吸了口涼氣,“這麼說……京城沒人知曉她的底細了。”
“恐怕是的,大小姐。”
馬寧馨蹙了蹙眉,捏緊帕子道:“她在千禧院,除了給藺姨娘治腿,還做些什麼?”
小丫鬟想了想:“好像……是教二小姐說話。”
所以寧溪不是被燒壞嗓子,而是被燒壞腦子了麼?還需要專門請人教她說話?送走小丫鬟後,馬寧馨即刻把得到的訊息寫在了信裡。
憐兒拿著信出去了,回來時,手裡多了一盒紫色藥膏:“是一個小公公在門口交給奴婢的,說是貴妃娘娘的賞賜,讓給妞妞用,保證不留疤。”
妞妞得病的事……已經傳到宮裡了?馬寧馨愣了愣神,藥膏上的徽記的確來自御藥房,不會有假。但……想起貴妃對她做過的事,她又把藥膏鎖進了櫃子。
……
千禧院突然走失了一名小丫鬟的事並未引起任何風浪。
趕走天煞孤星後,大家貌似都開始轉運了。先是藺詠荷下地走路了,再是寧溪開口說話了,語調有一點怪,不過不仔細聽,聽不大出來。馬謹嚴的運勢更好,他得到了與德慶公主見面的機會。
德慶公主便是早先與藺乘風談婚論嫁的公主,因藺乘風鬧出了寧珍的烏龍,藺坤在向德慶公主賠罪的同時,將馬謹嚴引薦給了對方。
這件事傳到老太太耳朵裡時,老太太簡直樂得合不攏嘴兒了。按理說,公主駙馬也不算男兒的好出路,因為凡做駙馬者都不能再在朝中致仕,馬謹嚴的聰慧是僅次於馬克卿的,老太太對他寄予了厚望,將來不論做什麼,一定比虛有其名的公主駙馬強。偏偏前段時間,馬謹嚴為照顧藺詠荷與寧溪退了學,這無疑是將仕途葬送了。既然怎樣都做不得官了,比起娶個門當戶對的千金,自然是尚公主更有前景了。
至此,老太太心裡對於趕走寧玥的最後一絲愧疚也沒了。
犧牲一個人,換來整個家族的興旺,有何不值?
妞妞的病也逐漸好轉了,又能活蹦亂跳地逗老太太開心了,只是身上抓破了幾顆痘痘,留了點兒疤。
馬寧馨每日都抱著妞妞給老太太請安,對老太太趕走寧玥的事絕口不提。她不提,老太太也不提,弄得好像馬家從未出現過寧玥這號人物一樣。老太太見她乖巧,比之前懂事了許多,嘆了嘆,說道:“府里正值多事之秋,你二嬸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你若得空,多去她屋裡坐坐,幫她打打下手。她管家不比你姨娘差,跟著她多學點東西,以後再嫁人了,也知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