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漸漸的,這一塊,沒什麼人走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暮色四合的天際,隱隱升上一輪明月。
一道黑色身影,自廊下無聲地走來。
秋月緊張地揉著腰間的穗子,沒察覺到危險正一步步地朝自己靠來。
突然,她看到了地上的暗影,皺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走開。
對方卻拿著一方帕子,無聲地捂住了她口鼻。
她雙眸倏的瞪大,掙扎了幾下,那人紋絲不動,她身子一僵,沒了意識。
那人將秋月輕輕地放到地上,緊接著,推開了房門。
寧玥道:“不是叫你別打攪我嗎?就快好了,你先去準備熱水吧,等會兒給貴妃娘娘擦身。”
身後沒有動靜,暗影投射在劉貴妃的床上,越來越大。
寧玥眉心一跳:“誰?”
轉過頭,迎接她的,卻是一方塗了蒙汗藥的帕子……
……
寧玥不見了。
冬梅哭著衝進了南疆王的院子,侍衛見她如此莽撞,拔了劍便要砍她,幸而小德子從旁過路:“刀下留人!”
冬梅撲過去,揪住小德子的衣襟:“德公公,我家姑爺在不在?快告訴他,小姐不見了!”
她去約定的吊腳樓通知司空朔回來,走到半路,心口一陣陣地發慌,便又折回去,被告知寧玥去了劉貴妃的住所,她忙不跌地前往那邊,結果看到秋月昏死在廊下,房中劉貴妃的身上還扎著針,可她家小姐……不見了!
……
疼,好疼,誰在扎她?
寧玥慢悠悠地從昏睡中疼醒,一睜眼,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塊大石床上,側躺著,手腳都戴上了鐐銬,她剛剛一直昏睡,鐵鏈壓到了肚子,已經壓出了串凹痕。
她嚇得挪了挪身子,把鐵鏈從肚子上抖下來,可是這一挪,後背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來不及思考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她猛地扭過了頭,就見一個黑袍人,不知是男是女,正拿著一根針、一碟金粉,在她後背一下一下地刺著。
“你是誰?你到底在對我做什麼?”
對方沒有回答。
寧玥掙扎著,想要把手腳從鐐銬中取出來,但鐐銬太緊,如鉗子一般,死死地鉗著她。
嬌嫩的肌膚被磨破,流出猩紅的血來。
後背的疼痛,依舊在傳來。
她停止了掙扎,絕望而無助地問道:“你想幹什麼?你要把我怎麼樣?你說話呀——”
“蝴蝶,蝴蝶……”那人低低地呢喃著,聲音低沉,也分不清男女。
但寧玥聽懂了她說的字——蝴蝶。
難道……他(她)是想在她後背刺一個蝴蝶嗎?
瞧他手中的金粉,分明是一隻金色的蝴蝶。
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要給我刺這個東西?我不要!我不要——”寧玥嘶吼著,肚子一陣一陣地,隱隱作痛。
那人豪不憐香惜玉,依舊在寧玥的後背,有條不紊地刺著。
寧玥的淚水流了下來。
“蝴蝶、蝴蝶……”那人低低地笑,像個沒有理智的瘋子,笑聲雖輕,卻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刺了多久,刺到寧玥疼得幾近麻木,那人才終於放下了針。
疼痛,將寧玥折磨得奄奄一息。
寧玥無力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兒。
終於平復了情緒的她,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裡似乎是一個山洞,還挺大,她叫喚時,能聽到一層又一層的迴音,山洞中,有清風吹過,看來不止一個洞口。
而這人並未堵住她的嘴,儼然是不怕她呼救,這麼說,這裡離居住的地方很遠了?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劉貴妃的院子?”
“為什麼要把我抓來?”
“為什麼要給我刺紋身?”
“在趙島主院子裡的人……是不是你?”
“是你……還是你同夥?”
“劉貴妃的病跟你有沒有關係?”
“你又不是啞巴,你說話呀——”
“蝴蝶、蝴蝶、嘿嘿、蝴蝶……”他(她)依舊只是低低地呢喃,時而發出一聲痴痴的笑聲。
七月天,寧玥卻冷得發抖,因為她身上,一件遮蔽的衣裳都沒有。
她羞恥地閉緊雙腿,也閉上眼,努力不讓自己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