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胤握住他的手:“別自責了,朕這就加派人手去找。”語畢,吩咐玄江帶著御林軍在皇宮嚴密地搜尋了起來。
皇甫傾坐在凳子上,小腿兒懸在半空,一晃一晃,她低著頭,不敢看父皇母后的眼睛。
知女莫若母,平時吵著要糖吃的小傢伙,一反常態地安靜了,實在讓人起疑。寧玥眯了眯眼:“傾兒,你是不是知道哥哥去哪裡了?”
“不知道。”皇甫傾奶聲奶氣地說。
寧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與她平視:“看著母后的眼睛,真不知道哥哥去哪兒了?”
皇甫傾努力看著寧玥的眼睛,眼神慌亂得不得了。
寧玥垂眸,笑了笑,問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其實澈兒早就告訴我了,我這就去找他。”
“什麼啊?皇兄怎麼能把浣洗房的秘密告訴你呢?皇兄是個大騙子!哼!我再也不要和皇兄玩了!”皇甫傾氣呼呼地走掉了。
寧玥與玄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去了浣洗房。
浣洗房居然有個狗洞,掩在一堆雜草之後。
“呵。”寧玥看著跪在面前的一眾宮女,冷冷地笑了,“是本宮小氣還是皇室拮据,居然破了那麼大的洞都沒人上報?怕本宮修不起一個洞?”
宮女們嚇得瑟瑟發抖。
寧玥畢竟是做過皇后的,對於這種瞞天過海的小伎倆心知肚明,當下又在氣頭上,便直直地說道:“偷賣宮中物品是死罪,與宮外之人私自接觸也是死罪,不管你們遞的是錢,還是訊息,若是叫本宮逮住把柄,仔細一層皮!”
有宮女嚇暈了。
寧玥把這邊交給了冬梅,自己則與玄胤出宮找尋太子。
……
皇甫澈獨自走在喧鬧的大街上,那些曾經自認為熟悉的街道,原來走起來是這樣陌生,不就是坐在馬車裡,與淹沒在人群裡的區別嗎?竟是這樣大。
“讓開讓開讓開!”一個推著滿車橘子的小販迎面而來,毫不留情地呵斥了皇甫澈。
奇怪,平時自己坐馬車的時候,街上雖然也會人多,但從來沒有亂過,大家都非常有禮貌,你謙我讓、井然有序——
“包子多少錢一個?”一名年邁的穿著補丁衣裳的老嫗問攤主。
攤主道:“兩文錢一個!”
“我……我只有一文錢,能買個小的嗎?”老嫗自卑地問。
攤主不耐煩地說道:“沒錢就滾!滾滾滾!髒老婆子,別妨礙我做生意!”
老嫗被攤主推到了一邊,盡顯狼狽。
皇甫澈更奇怪了,如果他記得沒錯,上次他也在這家店買了包子,買包子時恰好碰到一個很窮很窮的老爺爺,說是沒錢,攤主很熱心地送了他兩個,還告訴老爺爺,每天晚上,他都會準備幾個愛心饅頭包子,專門送給流離失所的孤寡老人。他當時覺得攤主真熱心——
老嫗大概是太餓了,趁著攤主不備,抓了一個包子。
攤主連忙去追。
老嫗被揍了一頓,包子也髒了,攤主解氣地回了攤子旁。
遍體鱗傷的老奶奶拿起那個髒兮兮的包子,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進了一個小衚衕,那裡,有個兩歲的小男孩兒,雙目失明,為防止亂跑被綁在一根鐵柱子上,他茫然吸著自己髒兮兮的手指。
老奶奶把包子遞給了小男孩兒,小男孩兒開心地吃了起來,他看不見奶奶的鼻青臉腫,也看不見奶奶被打得變形的骨頭。
皇甫澈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又走到了哪裡,待到自己回過神來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他看著散發著香氣的麵館,吞了吞口水。
“殿下!”
一隻小手拍了拍他肩膀,他下意識地按住對方的手,一個旋轉,將對方按倒在了地上。
是個小姑娘。
她花容失色:“殿下,是我呀!耿小汐呀!”
皇甫澈鬆開了手,站起身,拱了拱手:“得罪了。”
耿小汐爬起來,拍了拍裙裾上的塵土,忍痛笑著道:“我沒事,太子殿下還這麼小,武功就已經這麼好了,我真替殿下高興!”
皇甫澈沒有說話。
耿小汐又道:“對了殿下,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頭閒逛呀?我適才看到一個背影很像你,怕是認錯了一直不敢上前呢,跟你走了兩條街,我才確定是你的!娘娘和公主呢?他們沒跟你在一起?”
皇甫澈沒理她,轉身就走。
耿小汐攔住了他的去路:“殿下,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