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蛋!對父親用刑了!”
父親又不是習武之人,哪裡受得住那種折磨?
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把宣王給千刀萬剮!
耿雲淡淡地抬起頭:“聽誰說的?”
“不是聽誰,是我們安插在地牢的內線說的,宣王昨兒夜裡還好好兒的,只是疲勞地審問著父親,今天上午,不知發了什麼神經,一進地牢就讓人上了酷刑……”耿昕心急如焚,“大哥!你快想法子把父親救出來呀!再這麼下去,父親就要屈打成招了!”
耿雲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耿家人,全都受過專業的訓練,不會屈打成招。”死也不會。
耿昕稚嫩的面龐上掠過濃濃的焦躁:“可萬一父親被他們折磨死了呢?”
耿懷幫腔道:“是啊,大哥,父親一直不認罪,宣王就一直給父親用刑,父親那身子,熬不過幾天的。”他是庶子,承蒙父親關照,才沒落得與耿燁一樣流放民間的下場,所以私心裡,他不希望父親出事。
耿雲握筆的手指緊了緊:“宣王的膽子,一次一次地讓人刮目相看!”
“可不是嗎?我一向覺得那傢伙外強中乾,這一次卻被狠狠地打了臉。”耿昕撓頭。
耿雲看向了耿懷,家中的斥候素來有四弟打理,訊息一邊也是由四弟蒐集,之後再傳給他們:“宣王今天見了誰?”
耿懷想了想,搖頭:“沒見誰,他從地牢出來便回了宣王府,之後,又從宣王府去了地牢。”
“劉貴妃呢?”耿雲追問。
“她倒是見了外客。”耿懷說道:“胤郡王妃。”
“她?”耿雲眯起了暗湧流動的眼睛,父親被抓,父親別用刑,兩次事故之前,劉貴妃都見過馬寧玥,而馬寧玥又是容卿的妹妹,要說這一切沒有關係,他絕不相信。
“大哥,你想想辦法吧!父親真的會撐不下去的!”耿昕哀求地說。
耿懷紅著眼圈道:“大哥,要不我們去求求皇后娘娘吧?她向陛下開口,陛下一定會賣她這個面子的!”
“糊塗東西!”耿雲一巴掌將筆拍在了桌上,筆桿被拍斷,墨水濺了一身,全都濺在耿懷的身上。
耿懷低下頭,不敢再多言半句。
耿雲拿過一方白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
耿昕問道:“大哥,你去哪兒?”
“散心。”耿雲淡淡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
……
喧鬧的大街上,德慶公主和宮女、十一娘漫無目的地逛著,嫌車伕礙手礙腳,讓車伕先回了,午時再來接她們。
宮女指著一條貝殼項鍊道:“南疆人真會做生意,先把貝殼的肉吃了,再拿它們的殼兒做項鍊,一想到那股貝肉的味兒,我都不敢戴。”
德慶公主走到小攤前,拿起那條五彩斑斕的貝殼項鍊道:“我倒是覺得好看。”
攤主是個年輕小夥子,聽了德慶公主的話,當即笑開了花:“姑娘好眼力!這是我這兒最好看的項鍊了!不是貝殼,是玳瑁,七彩玳瑁來著!”
“玳瑁也有七彩的?我一直只有琥珀色的呢。”德慶公主說著,對宮女道:“給錢。”
宮女把德慶公主拉到一邊,低聲道:“公主,這顏色是畫上去的,不是真正的七彩玳瑁,他騙您呢。”
德慶公主把玳瑁項鍊往攤主面前一放:“你自己畫的嗎?不是天然的?”
小夥子約莫是知道自己碰到了行家,歇了忽悠幾個小姑娘的心思,溫和地說道:“小的可沒說它是天然的,它上頭的顏色的確是畫上去的,但正因為是畫的所以才值錢呀!”
“此話怎講?”德慶公主納悶地問。
小夥子笑眯眯地解釋道:“小的是找詩會的大師畫的,大師的作品,您看能不值錢嗎?但姑娘您這麼面善,小的就不賺你錢了,五百文一條,虧本賣給你吧!”
“五百文還虧本?”十一娘叫道:“這種玳瑁,在我們村兒都不要錢!隨便撿的!”
小夥子的面色不大好看了:“玳瑁本身不值多少錢,可我這是普通的玳瑁嗎?我是找詩會的大師繪了顏色的!一個鄉巴佬,到底懂不懂?不懂就在邊上看著!姑娘,你買不買?不買就別站這兒擋我生意!”
差不多猜出這單生意砸了,便也懶得賠笑了。
五百文對德慶公主而言連跟皮毛都算不上,買東西嘛,就是圖個新鮮,德慶公主都打算給錢了,他這麼一說,德慶公主又丟下項鍊走掉了。
三人又一連逛了幾家賣玳瑁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