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的黃昏帶來了三名遠方來客。
“這是你要的東西。”
謹慎的從懷中取出一份卷軸,將它交了把自己從頭到腳都罩在斗篷裡的老人,盜賊公會專門負責管理各類資訊的克勞利將目光投到另外兩個人身上。
高個那名少年的容貌頗有些像貴族,栗色的發和眼顯示出他並非純正的南大陸人。傲慢的眼神中帶著不宵,似乎對出入盜賊公會表現得極不耐煩。
再看他背上所負的孩子,雖然睡著了,可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臉色異常的蒼白,似乎得了重病。
等這三人都離開了公會,克勞利這才小心翼翼的舉起戴在左手,對著拇指上鑲有紅色寶石的戒指低語;“確認過了,就是奧莫爾本人。”
離開盜賊公會,看著透過特殊渠道找到的資訊,沃滋站立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握有卷軸的手在不斷顫抖。
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梅伊,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若不是自己的失誤,這孩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視線掃過父親,看到他面上浮現出不忍的表情,撒丁眼裡再度閃現出惡毒的光芒。
“沒時間猶豫了,父親。若想快點醫治好梅伊所中的石化之術,唯有去找光明教會。”
“撒丁……”看著兒子眼中難掩的惡意,沃茲不禁在心頭悲嘆。
他是真心的嗎。
真的想救梅伊,還是另有所圖?
不是沒有察覺這孩子討厭如同他妹妹般一同生活了十數年的梅伊。
因為過度的寵愛,導致親生子的他反倒被冷落。
多年的隔閡,讓撒丁不僅態度改變了許多,就連脾性也……
這便是懲罰嗎,為了懲罰我當年犯下的錯。
撒丁與梅伊無論是誰我都無法割捨,他們都是我親手撫養長大的孩子。
想到梅伊的身份,沃茲皺緊了眉頭。
等把她醫治好後,就送歸龍神殿吧。
來自神殿的追殺一次比一次還要難以逃脫,身體的狀況也一年比一年差,若不乘著現在還能動,只怕撒丁也要喪命於神殿的追捕中。
看了看身後表情陰沉的親生子,又看了看昏迷的梅伊,沃滋難以取捨。
兩個孩子都是他一手撫養長大的,無論捨棄了誰,他都痛徹心扉。
可是……
他又怎麼能再讓撒丁繼續受苦。
這個傾注了他所有關愛和情感的孩子勝過他的生命。
噢,司掌生命與公正的女神啊,所有的罪責由我這個無情而自私的父親承擔吧。從二十年前那個錯誤形成之始起,所有的一切災難,也讓我獨自揹負吧。只求神殿能寬恕他當年犯下的罪,只求梅伊能原諒自己多年來的隱瞞。
帶著這樣的憂慮,沃茲在東側門等到了光明教會前來接應的牧師。
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女性,白底的長袍上繡著光明教會特有的太陽徽記。
“神官大人已經在主殿靜候多時,請隨我來。”
女牧師冷漠的目光將這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轉身返回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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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紫色的暗月淡淡的光華照在漆黑的通道上,使得兩旁林立的建築看起來有些陰森。
沒走幾步沃茲便停下腳步,他的止步不前讓引路的牧師回過頭。
“為何停下。”
冷冷的嗓音一如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沒有一絲溫度。
雖然這是神職者的通病,但沃茲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不是通往光明教會的路。”
曾是盜賊出身,又無比熟悉這座城市的沃滋即便已經離開十四年,依然記得這筆直大道的盡頭是誰的官邸。
那曾是他心中魘魔的所在,也是這些年來最為懼怕的地方。
“想不到你這個狡猾的盜賊離開帝國這麼久,依然還是記得這條道路通往何方。”
黑暗中傳出暗啞的低喃,讓沃茲全身一震,他目光迅速掃視道路兩旁,可除了那名白袍神官,再無他人。
“快走……”
低聲警告,沃茲讓身旁的撒丁往來時之路逃跑,雙眼卻死死的盯著空蕩蕩街道。
“呵呵……好不容易把你騙回來,又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你們走。”
伴隨著從黑暗中再次傳出的低語,十數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