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速度不快,事實上是非常的慢。接近十一月的深夜,風吹在身上,刺骨的寒。歡喜本就穿得不多,此時更是冷的有皯受不了。李青如比她還不如,她似乎是從宴會上被擄來的,身上還穿著裙子。鞋子不知道被丟到哪去了……
歡喜的看向她的腿。“腳怎麼樣?”
“扭傷,骨頭沒斷,也沒有錯位,沒事。”李青如以跟她平時表現完全不同的能幹和彪悍,將自己的情況輕描淡寫的揭了過去。
明明腳踝腫得老高,每一步落下都要皺眉。但歡喜也知道,此時不管有事沒事,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追的人快到了。
歡喜的耳朵好使,離得還遠,就聽到了動靜。追兵來得比她以為的要快!這才走了不到十分鐘,離著麵包車還不到兩里路。
“人來了,要不要躲一躲?”
李青如四下一看,指著邊上的溝:“咱們到那溝後面去。兩輛車,最多十來個人,咱們躲一躲,他們肯定得找我們。只要找人,就得分開,咱們可以出其不意,先廢了他們幾個。”她快速判斷。“你怎麼樣,我聽說你也跟著練了幾天拳,能打幾個?”
“不知道。”歡喜有些緊張,但心裡並不慌。她發現,每到這種危急時刻,她總是難得的冷靜。腦子更是比平常分析的更快,各種優劣,幾乎一眼即見。她猜,可能是因為在這種時候,她不會胡思亂想的原因。
她的雙手並不乾淨,甚至是有人命的。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上輩子,她為了從那個實驗室裡逃出來,逃跑的次數,她自己都記不清。而所謂的逃跑,當然不可能是躲貓貓。而是抓住機會,對著薄弱環節,一擊而破,抓住那一瞬間的破漏逃跑。雖然總會被抓回去,但她的手上,到底是沾了人命的。還不只一條……
只不過,她有些有恃無恐。那些人會懲罰她,卻絕不會讓她死。可對於她來說,懲罰不懲罰的,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死掉的,總是沒有活著的更有價值。
而這個世界,之前那一次的那些人,當然不可能憑白無故的犯蠢,開車撞牆把自己撞死,那是她動的手腳,她的空間裡,有著不少好東西……
她的手上不乾淨,可跟人面對面的,真刀真槍的動手,卻是頭一回。
“別緊張,一會兒打起來,專管往他們關節上招呼。”在他們車的位置,那兩車停了下來。有人下車,車燈照射,還有手電筒。
李青如跟歡喜兩人快速的翻過溝,躲到一叢枯黃的蘆葦裡。她將歡喜的身形壓低,聲音更輕的在她耳邊輕道:“手別抖,更別慌亂。姐姐我好歹練了十幾年,這幾個小毛賊,只要他們敢過來,姐姐就能叫他們有來無回。”
她雖然想讓歡喜不那麼緊張,可惜效果甚微。
歡喜緊張,她無法不緊張。只是她就算是緊張,也不會慌亂。
再難,總不會比上輩子更難。她也不怕這兩輛車上的人。兩輛小車,撐死裝十來個人。她跟李青如都是練過的,她們不會死,最多也就是受個傷。這種時候,只要不死,就沒有任何問題。
“分開來找,發動機都還沒冷透,兩個女人肯定跑不遠。”有人陰冷的吩咐。
車上的人下來,四散開來。
歡喜握緊手裡的鐵棍,輕緩呼吸。
視線微轉間,她看到李青如的手。她的手緊緊的握著鐵棍,骨節發白,連指尖都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微微抬眼,便見她緊抿著唇,眼神堅定明亮。
她突然就明白。以李青如的身份,只怕打鬥的經驗比她還少。但是,她依舊在安慰她,在給她勇氣。她明明受了傷,卻依舊對她做出保護的姿態來。而不管她是不是很厲害,力量是不是很強大,可她的心在這一刻,卻強大的足以面對一切,保護弱小。而她,明明練了大半年的武,明明有著空間作後盾,卻依舊弱小的只能躲在她的身後。
抿了抿唇,她握著鐵棍的手緊了緊。她也要強大,她要有強大的力量,更要有一顆強大的心。
“來了。”李青如緊張的舔了舔唇,眼睛眯了起來。
歡喜也作出攻擊的姿態。
過來的人一共三個,他們手裡拿著根棍子,人離得還遠,棍子在草叢裡不停的撲打。
她們兩人怎麼也不可能不驚動其他人,直接廢了這三個人。所以,只能盡力。
“我兩個,你一個。”李青如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歡喜當過一段時間啞巴,對於口型一看就懂。此時立刻點頭,以示她會配合。
三人越走越近,那棍子已經打到了蘆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