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堂姐是真的想留。可有個歡喜的親媽夾在中間,她們就只能各退一步。拖了幾天,終於還是走了。
歡喜送的她們上火車,火車票是季開明找人提前買好的,至於去的那天,是請得方紅巖開得軍隊的車,十點四十五的火車。直到上車,大伯母還拉著歡喜的手,不住的叮囑。一會兒叫她好好照顧她堂姐和外甥,一會兒叫她安安心心去上學,錢的事不必擔心,有他們在……
至於親媽,歡喜這會兒真沒心思答理她。
好吧,親媽也沒心思答理她。這才第二回坐火車,她緊張的不行,一手抓著行李,一手揪著大母的胳膊,生怕被人擠丟了。第一回是來的時候,估計那時候,她一路懵過來的,根本不能算作是經驗!又或者,即便是此時,她也沒有力度說出大伯母那樣的話。對此,歡喜多少是有些替原主傷心,只是她自己是毫不在意的。
送走兩人,歡喜繼續侍候月子,照顧娃。隨著離滿月越來越近,堂姐的身體也越來越好。雖然不能出門吹風,在屋裡也是可以自由的行走的,照顧自己的娃更是十分用心。除了手不能下水洗涮,阿進的事情,她基本全都接了過去。她在為歡喜的離開做準備,一旦開學,歡喜是必走的,到時這一切她都得適應。
而她是個能幹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接手的極快。
至於季開明,雖然還未脫拐,但也並不全都待在家裡,偶爾也要去軍區,做一些本該是他負責的工作。但大多數時間依舊在家裡,在家時,便總是將他能接的活全都接過來。包括給堂姐做月子飯,給他兒子洗尿布……
對於他們的行為,歡喜自然是百分百的配合。而他們的接手,也給她騰出了大量的時間。
她趁著這會兒,將之前領的繡品全都做完,趁著方紅巖要進城的時候,便順便跟著去了。
半路上,便聽著方紅巖給她說季開明上次受傷的事情。
這件事,她多多少少也是聽到過一些,但多是捕風捉影,並不詳實。方紅巖之前一直跟季開明一起行動,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還是挺可信的。
他說:“營長就是營長,他親自帶隊,一直堅守在第一線。後來進災區救人,淌著沒頂的水,將人從倒踏的屋子裡把人救出來……你知道他那腿是怎麼傷的麼?是為了救一個老人家,老人家腿腳不方便,逃難時別人都逃了,就剩他一人在家裡。水進了屋子,床都漂起來了。那屋子眼看要倒,是營長親自進去救人。結果剛把人背起來,那屋就塌了,正好砸營長腿上。腿當時就不行了,他就拖著這樣腿,藉著張桌子的浮力,把人救出來的……”
歡喜知道,便是沒有這些細節,她也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不管哪個世界,哪個年代,這些奔赴在第一線計程車兵們,都是最可愛的人。
“你們也很厲害。”歡喜十分認真誠懇道:“你們所有人都很厲害,了不起。”
“嘿嘿。”方紅巖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咱們營這次受到上級表揚了。整個營,團體……嘿嘿。你不知道,這麼年,這可是頭一回。”
歡喜道:“恭喜你們。”
不只他們被表揚,事實上,這一次得到褒獎最高的是她姐夫。他受了傷,卻在搶除險救災時立了大功。具體細節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方紅巖說的這些,怎麼怎麼救人的事兒。這一回的功績,估計能讓他再往上升一升。至於升多少,卻也不太清楚。她還不太瞭解,軍方在這種事情上的章程。
進了縣裡,歡喜跟方紅巖說好聚頭的時間,便跟他分開了。她先去交了繡品,又估摸著時間,領了些新的繡件,然後才回學校找郭晴晴。
她們兩放假之後並未斷了聯絡,但也並不經常見面。今天過來,是因為她猜著,郭晴晴也該收到通知書了。
果然,才見到郭晴晴,她就迫不及待的跟她分享她的喜事:“我收到了,我收到了。”
“恭喜。”歡喜很為她高興:“是師範學院?”
“恩。”郭晴晴用力的挽著她的胳膊:“你的呢?我聽我爸說,你那個地址,填的是京都李老師那。害得我們這都收不到訊息。”
“我也收到了。”
“太好了。”郭晴晴大喜:“走,今天我請客,得好好請你這個大功臣一頓。我媽知道我要請你的客,可是大出血一回。平時我跟她要錢,可沒有這麼大方。”
歡喜知她故意,不由跟著笑了起來。嘴裡應得更是乾脆:“好啊,我要吃雪糕。”
兩個小姑娘手拉手的逛街,聊天,吃東西,簡單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