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難怪不跟我說。”見她堅持,也就不再提秋衣的事。
歡喜失笑,“他肯定知道您捨不得我熬眼做這個,怕您罵他。”
“本就不該。如今這年代,你繡那個,也穿不到身上,賺那點手工錢,太不划算,何必費那事?有那時候,你多畫幾幅畫也是好的。”這不是舅舅有偏見,瞧不上刺繡。而是這年頭,懂刺繡的人還很多,比會畫畫的人多多了。很多人靠這個賺錢,流水線一般的作業,實在高尚不起來。
“您放心,超哥給的時間寬裕著呢。我消消停停的,慢慢做。”說話間,已經選好布料。讓營業員扯下來,小心疊好,還用細布包了一下。這東西嬌氣,哪裡有個刺頭,刮一下就完了。
到底來一趟,歡喜還是又扯了幾塊布。
天很快就冷了不假,長衣長褲都得準備。舅舅有單位發的服裝,但她沒忘記她許超說過的,他最喜歡這些軟緞這類細滑的布料做的衣服。她沒扯軟緞,卻扯了更多的細棉布。對於時下流行的那些混紡,她反而看也沒看一眼。別的不說,細棉的貼身穿,比別的什麼都舒服。
要繡花,還要準備繡架。之前在西吳她繡的都是些小件,一個繡繃就夠了。此次是要送人,作大用,那再弄小件,就有些拿不出手。
繡架也被放到畫室,那裡的光線是最好的。還有個大窗戶,窗簾拉開,陽光普照。在這裡做活,最是舒服。當然,這會兒天黑了,完全感受不到。
東西備齊,她便開始做各種準備。
按著尺寸大小裁布,設定花樣。
學美術就這點好,可以自己隨心所欲的發揮。
同樣是花鳥,別的繡娘繡的,都是版印出來的,沒有成百上千,也總能看到重複的。如今這年代已經有人開始追求那份獨一無二了,而來自後世的她更能體會。她見過多少,只因為宴會上兩個人穿著同一款的衣服,就能成為別人笑柄。
今天這繡品,繡樣自然是她原創。不說新意如何,但肯定她得獨一份。另外,她還得想點別的辦法。畢竟,只是圖案的話,其實很容易模仿。所以,她得給自己弄個記號,一個別人模仿不了,或者發現不了的記號。思緒隨之發散,她突然想著,也許不只是繡品,還有她的畫。
只是,這種擺在明面的東西,作假也容易。所以,她應該做個別人發現不了,卻有真實存在的記號。唔,這就跟後世的防偽標誌一樣。於是,以往曾看過的一些記憶隨之翻滾而出,什麼藏在花蕊裡的字,藏在眼睛裡的圖案,或者直接光明正大的將名字寫的極小,暗磋磋的當成畫的一部份……
想的多了點!完全沒想到,以她現在的水準,考慮這種東西,實在太早了。
歡喜豁然回神,就見紙上已畫一幅花開富貴圖。大朵的臨水牡丹,水裡各種形態的九條金魚。寓意極好,非常適合生意人。用超哥的話說,那人機遇好,發了筆大財。有錢之後,就開始追求什麼文雅,但也就雅在表面,最喜歡的還是那些富貴之物。不管是什麼,都愛個富麗堂皇好兆頭。如果不是年頭不對,那人說不定能弄套龍袍穿上。
“俗。”歡喜這才剛落筆,李青陽的評語就過來了。
舅舅自然也湊過來看了兩眼:“到是好兆頭。”
歡喜立刻喜笑顏開:“要的就是好兆頭。”完全不搭理李青陽。
將圖又往細裡修了修,最後想了想,還是暗磋磋的在金魚眼裡藏了個喜字。她還想好了,為了防止被人從背面的針腳看出什麼來,她打算用同色的線,只在繡法和紋路上動手腳。確保除了她自己外,誰都休想看出來。
暗暗得意了一陣,又將畫調整一翻,這才勉強定稿。
“天晚了,早點睡。”舅舅看了下時間,直接開口趕人。小孩子,早睡早起才會身體好。
歡喜下意識的去看鐘,確實不早了。不過,她微微皺眉,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被她疏忽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的開始,一如前一日。不管身處哪裡,她都已經能讓自己快速的調整自己的狀態了。只要知道自己所求什麼,重點是什麼。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記。因此,鍛鍊是重點。這是身體的根本,也是保護自己的實力。一日三餐可以將就,只要不餓著,吃什麼,跟誰吃,心情如何,她可以最大陷度的容忍。畫畫是重點,這是她將來,賴以生存的技能。
她知道她必然不會缺錢,但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坦坦蕩蕩的獲得,她當然選擇問心無愧。而且,她是真的喜歡畫畫。
人際交流對她來說,不是重點。但是,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