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看得上,那就帶著。看不上,也就這一回,無視就行。
大家都難免有這樣的時候,一起糊弄人罷了,都玩習慣了。
歡喜跟她們互相打過招呼,注意力在李青儀身上多關注了幾秒。
李家的孩子,都是青字當中間字。雖說這個字十分尋常,但李青如,李青儀兩個名字擺在一起,實在讓人忍不住要多望幾眼。
而且,就她的感知,李青如在聽到李青儀的這個名字時,情緒有一瞬間的波動。談不上是喜是惡,但這個名字,不是跟她毫無關係。
這讓歡喜大膽的猜測,這個李青儀,只怕跟李家有些關係。只是不知道,這關係是什麼了。
“湯開了。”江紅霞招呼歡喜她們幾個新來的,“喜歡吃什麼,自己往鍋子裡放。都是自己人,大家隨意就好。”她自己卻開了李青如帶來的酒,給她們四個人每個人倒了點,端著酒杯就起身了。
這種時候,吃東西當然不是重點。
事實上,這裡有一個鍋子,但準備的菜並不多。便是菜也不是普通的菜,而是各種花和水果。即便如此這雅,此時也沒有人將菜往鍋裡倒,她們或端了酒,或取點心、水果,或者什麼也不拿,只是站到玻璃前,聊天、賞景。
暖閣裡的燈亮了起來,燈光並不太明亮,淡淡的暈黃。將暖閣裡映的影影綽綽,朦朦朧朧。到是梅林間,散點著不少極為光亮的燈,此時也一起亮起。將外面照的如同白晝。讓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轉到外面去。
歡喜卻在這時候突的想起之前李青陽說的,他明明說,今天這沙龍請的是做法國菜的廚師。好吧,做法國菜的廚師也可能會做鍋子,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
“可惜這些移栽在園子裡的,哪怕照顧的再好,依舊是少了點什麼。”李青如將歡喜面前的酒杯拿開:“臨來的時候,我哥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絕不叫你碰一滴酒的。”江紅霞她們三人聽了她的話,都不約而同的看了她一眼。
都說李家的姑奶奶是李家的寶,雖然一直沒找回來。但沒想到,影響這麼深遠。不過是找回來的一個,沒血緣關係的孫女,也讓他們家這麼重視。
歡喜本也沒想喝:“我知道了。”她自去一邊拿了茶具,慢慢的煮茶。
江紅霞笑著道:“到有幾分青如的意思,跟她學的?”
李青如搖頭:“可不是我。”
“舅舅愛茶。”歡喜道,給在坐的每一個人奉上一杯。“古人踏雪尋梅,必然都在室外。我們卻在暖房裡,自然感受不到那種凜然之意,便是連香氣,也是半點也聞不到。”
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那要出去走走麼?”
李青如先一個搖頭:“算了,一會兒離開的時候,自然就出去了。這會兒進來出去的,肯定得感冒。待在屋裡也有屋裡的妙趣,正所謂:‘寒夜客來茶當酒,竹爐湯沸火初紅。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咱這外面可是有一片梅花呢。”
“所以說啊,古代的人為了賞景,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
“是現在的人嬌氣了。”
“那書上還寫著,收集了花瓣上的雪在玉瓶裡,待化作雪水,埋在梅樹下,待來年用來煮茶喝……為第一雅事。”
“我只擔心,那水在地下埋了那麼長時間,會不會臭了。”
“噗,哈哈哈……”
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邊上還有紙筆,若是誰願意,便可臨場發揮。連著歡喜她們幾個新來的,都動了筆。敢來的,自然都被早早的提點過,有所準備的,這也算是一種考校了。
從傍晚,到真正暗下來,也過去了好幾個小時。轉眼到了八點,便不得不散場了。
李青如搖頭:“下次再賞梅,必得白天來才行,哪怕跟著遊人擠一擠,也比這樣急急匆匆的好。”
“那有什麼辦法呢?下次要再以花為主題,咱們就找一個私人的地方才好。這樣對外開放的公園,咱們也不能攔著不讓人進不是?若是白天,到底都是那些俗人,沒勁不說,也不自在。”
“可現在這年頭,到哪裡去找這麼個私人地方?”
“說得是,於其這樣賞花,還不如折了花枝回去,不但是‘小小水冰青琉璃;梅花橫斜三四枝。’還可以‘何得香色如許時。’”
歡喜只覺得:梅之傲,就在於獨立山頭傲迎風雪。這麼養護在園中的梅,先就失了這份傲骨